周佩瑜听见赵一航把她描述成一个偷果子的小贼,这种事除了很小的时候干过,自己已经金盘洗手很久了。一时,不禁竟觉得好笑。可是一咧嘴,全身就痛,反倒倒吸了几口凉气。
张居辰紧张地俯在她身旁轻声道“痛的话就不要说话了”。几个保安大叔看向周佩瑜,心里叹道,这个女娃伤的可不轻啊,为了几个果子值当吗?——咦,人家好像也还没有证实自己就是因为偷果子而受的伤,罪过罪过。
周佩瑜也知道这件事根本无从说起,于是佯作难过状“几位叔叔,是我不好违反了校规,私自爬树造成这种后果,求求你们不要告诉老师好吗?”
几个保安大叔面面相觑,想不到这个女娃真的为了几个果子伤成这样,一时间脸上的表情不知变了几种颜色,刚欲说话,蹲在地上的张居辰忽然发话道“问完了吗?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带她去治疗了”说着便抱起周佩瑜往树林外面走去。
赵一航也想跟着走出去,但是却被叫住了“虽然这位女同学承认是自己偷果子受的伤,但是事情的经过,你还得跟你们的班主任详细交代,毕竟这位女同学也受了不轻的伤,不好隐瞒啊。”保安大叔无奈地说。
赵一航一脸苦瓜状,看来想继续在这个星球生活下去,这吹牛不打草稿的本领还得日益精进啊。
晚上,医院的大部分医生已经下班,只剩下急诊可以挂号问诊。
张居辰抱着满是伤痕的周佩瑜来到医院的时候,虽然求诊的病人跟医生寥寥,但无一不是看着这两个人,脸上堆着八卦的表情,嘴里窃窃地低语。
周佩瑜毕竟脸皮薄,挣扎着要下来,但张居辰对这些却置若罔闻,快速地挂号,找到相应的科室问诊。
应诊的医生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两人,一个衣裳褴褛,灰头土脸,全身都是伤痕;一个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好像不马上问诊,他下一秒就能把医院给拆了。
在查看了周佩瑜的伤势后,医生给出的结果是,表皮组织大面积破裂,右脚脚踝脱臼,轻微脑震荡,建议留院治疗。
当晚,周佩瑜就住进了医院。
两个床位的房间里,另外一个病人不知去了哪。护士进来帮周佩瑜擦拭身体,消炎,换上干净的病服,吊上针水之后就出去了,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沉默无语的两人。
躺在床上的周佩瑜忽觉口唇干燥,欠起身来,想拿桌子上的水,无奈全身的都痛的厉害。张居辰见状,赶紧把水递到她面前。周佩瑜也不接他递过来的水,只怔怔地看着他。
她心里五味杂陈,生气——他从小到大都在瞒着自己;郁闷——到现在他还不肯与自己说清楚;恐惧——他居然拥有摧枯拉朽的力量;释然——原来小时候的怪事,现在可以解释的通了;愤懑——自己现在就等着他的解释,哪怕一句话,他为什么就是不说。
张居辰拿着水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她终究是怕了自己吗?万一自己开了口,她下一句是不是就是叫他滚了。
不知是身上的伤口疼的厉害,还是因为别的情绪,周佩瑜的眼眸里渗出一滴眼泪来,接着呜咽道“你还是我的哥哥吗?你是我的哥哥吧!”
张居辰看着哭泣的周佩瑜,心痛如刀绞,抱着她的头伏在自己的心口,语无伦次地说道“哥哥是哥哥呀!我还是你的哥哥。”
周佩瑜被张居辰这模样逗笑,但全身伤痕累累,只能笑得龇牙咧嘴。
“很疼吗?”张居辰关切地问。
“嗯。”
“是哥哥不好!”张居辰懊悔自己不能及时赶到她身边保护她。
“我有很多疑问,如果得不到解答的话,心里难安。”周佩瑜轻声说道。
张居辰也知道,是时候要解释一下了,但是该从何说起呢!
“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答”他接着说道。
“你不是地球人,你是谷雨星人?”周佩瑜想得到确认。
“嗯!”
得到了答案,周佩瑜的心狂跳不止,她稍微让自己消化一下这个信息,接着问道“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不像个小孩子,但是外貌看起来又跟小孩子无异,你是怎么做到的,还有你究竟几岁了?”她问出了一直藏在心里的疑问。
“对于拥有能量源的人来说,这是件很简单的事,至于我多少岁了,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张居辰苦笑道。
周佩瑜呲牙皱眉看着张居辰,虽然心里一直都有准备,但是当自己真正面对如此’高寿’的外星人时,脸上的表情还是控制不住地夸张起来。
张居辰看她表情如此奇怪,不知是在惊讶还是在害怕。
于是小声地嗫道“你——怕我吗?”
周佩瑜微微歪着头思考着这个问题“我害怕吗?——从小自己就喜欢研究外星人,也看过很多的未解之谜,时常在想,如果自己有一天遇到外星人了,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这个外星哥哥从小就与自己一起长大,遇到事情的时候他会帮忙,自己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就去找他,在心里早已经把他当作自己的亲哥哥了,简直比爸妈还亲。现在的他只不过是多了很多很厉害的本事,他还是他,自己最亲爱的哥哥,所以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她摇摇头微笑着说“我不怕。”
张居辰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嗯——我还想问什么来着”周佩瑜眨巴着大眼睛问道“哦,赵钰儿是谁,芜明寒为什么说我是赵钰儿?”
张居辰眼神里有抹不易察觉的悲伤掠过。
这时房间外面慢慢走进来两个人,一个穿着病号衣服,左腿打着石膏的中年男人,由一个中年女人搀扶着正一跳一跳地蹦进来,中年女人累的满头大汗,嘴里还不忘念叨着“老公慢点,不要磕碰到了,如果再摔着,你这腿可真的要废了。”
张居辰见状,走过去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两夫妻抬头,面前赫然站着一个帅小伙,两道浓眉横梗在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上面,脸蛋棱角分明,一晃神,以为是哪个明星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呀!好俊的娃啊”女人惊呼出声。
“这世上怎会有这么俊俏的娃呢,有女朋友没?”她接着说道。
张居辰站在他们面前稍显尴尬。
“你这老太婆,有没有点眼力见,那边床上坐着的不是他女朋友是谁,还在这里问。”
男人有点恼怒地说道。
中年女人这时才看到周佩瑜,讪讪笑道“不好意思啊,姑娘,刚刚我没有看到你。”
周佩瑜也傻傻的陪笑说“没关系,没关系,他是我哥哥。”
中年女人眼睛一亮道“怪不得都长的这么好看。”
周佩瑜对于这位素未谋面的阿姨顺带赞自己长的好看的这句话,表示很是受用。
周佩瑜跟啊姨叽咕叽咕地说个不停,夜色也已越来越深。
周佩瑜看看手表,已是夜里11点多了,表上面的指针依然是若隐若现的,芜明寒说这个是能量表,但是从小到大,这个表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她想可能自己是个普通的人吧。
所以戴在自己手上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力量,而且这个表之前是属于赵钰儿的,哥哥为什么会把它给了自己呢?这个赵钰儿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每次提到她,哥哥跟赵一航他们都是那么地悲伤,还有很多问题都没有问清楚呢!周佩瑜暗暗在心里思忖着。
隔壁的叔叔在阿姨的念叨声中渐渐打起了鼻鼾,过了一会啊姨也静悄悄地走到躺椅上睡了,一时间,房间里安静了下来,规律的鼾声就像一支催眠曲。
张居辰回来的时候,周佩瑜已经进入了梦乡。他轻轻地帮她掖好被子,也在旁边闭目养神。
周佩瑜被擦伤的皮肤就像被火燎过一样,热辣辣的疼,睡梦中,周佩瑜总觉得自己全身被架在火炉上一样难受。睡得不舒服的时候总想翻身,翻身的时候皮肤又疼,脚踝也肿的像猪蹄一样,睡梦中也发出哼唧哼唧的声音。
朦胧之中一只手紧握着周佩瑜的手,这只手很温暖,给予她力量,让她莫名觉得心安,慢慢地她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周佩瑜就被妈妈尖锐的叫声吵醒“佩佩,你怎么才上学就搞成这样了?老师打电话来家里的时候,我还不信,说你是因为爬树偷摘果子弄的全身都是伤,我说我女儿小时候不懂事就干过这种事,但是长大之后思想端正了的,怎么可能还做这种偷鸡摸狗之事。”
妈妈一通话下来,周佩瑜简直无地自容,但是这个事情根本没办法解释清楚,难道跟妈妈说是个外星人打伤了自己,妈妈不把她当精神病人才怪。
一旁的爸爸挂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脸,周佩瑜心虚,不敢看爸爸的脸,只小声地嗫道“爸爸,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爸爸刚想发作,妈妈就拉着他的衣角说“佩佩已经知道错了,她现在伤的这么重,你就不要再骂她了,让她多休息。”
爸爸“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妈妈继续说道“而且,刚刚居辰不是说了嘛,佩佩待会还要去做脚踝纠正,身上的擦伤不比其他,最主要就是要安心休养,你责怪女儿,她心里肯定不好受,那还怎么养伤?”
周佩瑜知道张居辰是故意跟妈妈这样说的,为了让爸妈不再责难她,她向他得意地做了个鬼脸,他会心一笑。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