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散记（三）

昨晚午夜时分，他又喝的酩酊大醉，刚一进门，就大声乱喊乱叫，心思无定，神情恍惚。我和姑娘被这醉鬼吓醒了，但不敢出卧室门，直到听见还有其他人的声音，我才来到客厅...是孩子的大伯，最近他从杭州过来，和弟兄们商量重新安葬老仙人的坟墓之事。正好赶上7月10日外甥女娶儿子媳妇。

自然是外甥女家过事情，农村的亲戚有提前来祝贺的，孩子两个姑也不外乎。晚上我带着去我家里住。孩子大伯的姑娘和我住一小区。她也过来我家，我们聊天到十点多，大侄女非得叫上她两个姑去她们家。

这不，我家醉鬼回来，知道了他两个姐不在，就开始破口大骂我，质疑问难，为什么没有把他的两个姐留在家里，任我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他拿出手机给他姐打电话，眯起眼在云里雾里，瞪大眼不知身在何处的状态。硬是把他两姐叫来了。

心思无定，神情恍惚的，脚下不稳，身不由己，忽东忽西摆动着身子数落着我，为什么没有买来水果，本来从亲戚家回来就迟了，门外的超市关门了，我就说明天早晨买，随手就摔碎了一个玻璃杯…又提出来两瓶白酒两瓶红酒，非得让他的哥和姐们喝，他（她）们都不喝，就这样白酒是没有打开，红酒在他晃晃悠悠，哆哆嗦嗦的颤抖下，瓶口木塞子上面都弄成渣渣子了，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就接过来，旋转瓶口塞子…给他（她）们都盛满酒杯…两个姐都是高血压…这次都没喝，以前他的五个姐来家里，都是海量，我就忙碌着给她们做吃的…大哥其实也不想喝，但他“盛情难却”，硬着头皮端起酒杯，看着大哥喝酒的痛苦样，我赶快倒了杯水…因为大哥都六十六七岁了，也不胜酒力。他是酒场老手，骂人高手…

一边喝着酒，一边骂人，先是骂我，紧接着就开始说他三个哥了，主要的事就是给老仙人找个地方重新安葬。他哥偶尔也有辩解一两句，但都被他反驳了，大哥也就不吭声了…任由他一再高呼…最后大哥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就说了句：“我是老大，我又不在老家，你二哥在老家，但脚疼得又走不了长路，承民跟着你跑路了（承民是二哥的儿子，在县城工作），你三哥去年出了事，腿还没有完全好…所有的事就让你做了…”。这才稍微缓和一下。矛头又对她姐了，外甥从来都不来家里…我实在是怕得罪人…就说了句时间不早了，该睡了，那会儿都凌晨四点了。他一下目瞪着两只红眼，狠狠的一拳击在了茶几上，其实是击在了我的心上，这一拳是要将我击到九霄云外，不复从在…

我佩服他的“口才”，一个人“演讲了几个小时”，不愧为教授…每个人、在场的不在场的、各个方面都讲得“到位”、甚至是“贴切”…今天他的哥姐在，骂我的言辞相对少些…主要是以他的姊妹们为主…直到凌晨四点四十分才结束“演讲”…

他大哥还是去了他姑娘家睡觉了，两个姐就在我家睡下了，我早晨六点二十分惊醒，因为我家楼后面就是城关中学，学校的高音喇叭唱响着…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在睡意朦胧中强撑着起床，做早点、买水果去…两个姐也起床了，给她们倒水洗漱完毕，吃早点。

他的鼾声如雷，一个人叉着身子横睡在床上，台灯摔在床上，满地的衣服和书…每次他喝酒了我都和姑娘睡。看着床上这个没有素养的人呀…我的日子过得皱巴巴的，铺开了白纸一张…

和两个姐吃过早点，去大侄女家，和大哥坐了会，说起昨晚上的事，大哥一个劲的说喝醉了，喝醉了…我就说多少年来我是怎样忍辱负重的过来的…你们的弟弟是怎样的德行，昨晚你们见识了吧！一个个都不说话了…昨晚还没有提名交响的骂我父母…一旦喝酒，就变得态度粗蛮，口无遮拦，目中无人，出言不逊…

大哥怕我说的多，就说我们去外甥女哪儿吧…到底还是人家亲弟弟…

他是知识分子，但没有素养，这个问题归根结底还是父母教育有缺陷。他姊妹九个，他最小，听说他父母对他疼爱有加，超乎寻常的溺爱，久而久之就成了这样目无他人，无视他人，不知尊重二子是什么？

当我看见他站在婚礼台上颁发结婚证书时的慷慨激昂的讲话时，我羞愧难当，红着脸悄悄的走开了，怕有人认出我来…我眼前又浮现出他醉酒时的丑态百出…

                                              7月10晚

生活散记（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