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祖,是山东即墨县人。少年时家里非常贫穷,有时候揭不开锅。
这一年,按照国家规定,全族应派出一人当兵,到北方戍守。罗祖看了一眼老鼠进来,就要哭着出来的那间旧茅屋,走出家门。
在边疆几年,罗祖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混得还不错,娶个漂亮媳妇,又生个胖儿子。
一位驻扎边防的守备武官对罗祖非常好,罗祖鞍前马后相随,形同父子。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正好守备武官调任陕西参将,要让罗祖和他同去。罗祖很高兴,就把妻儿托付好友李某照顾,然后就随守备去了陕西。
罗祖一去三年没回过一次家。
一天,参将要往北疆送封信。罗祖说,让我去吧,多年不见妻儿,顺便看看她们。参将同意了。
罗祖回到家,见妻子楚楚动人,儿子健壮如牛,握住妻子双手,一时难道思念之情。
屋内,桌椅板凳依旧,雨夜西窗的那盏油灯,曾经照亮床头墙上大红的喜字。
忽然,罗祖发现床下有双男人的鞋,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妻子……
罗祖备上厚礼,来到好友李某家,千恩万谢。
李某设酒席殷勤款待他。
罗祖醉而归。妻子又说这几年李某对她的许多好处,一次,儿子生病,李某跑前跑后,寻医问药。家中衣食,皆有增送。
罗祖听后,对李谋感激不尽。
第二天,罗祖说,我要去给主人送信,晚上不能回来,不要等我,早点关门休息。罗祖上马而去。
边关冷月,烽火,千锤百炼,罗祖深知遇事须沉着冷静,缜密思考。这天,他并离去,而是藏在附近,渐渐到了一更天,才回家去。
罗祖身轻如燕,翻墙而入,蹑手蹑脚来到窗下,听见妻子和李某躺在床说话……
罗祖心中怒火冲天,一脚踹开门,赤裸的妻子和李某惊吓得滚作一团,一看是罗祖,两人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爬行罗祖脚下,请求杀了他们。
罗祖拔出刀,举起,停了一下又重新把刀插入力鞘,颤抖得几乎说不出来话:“你,你,你们……我原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把妻子托付给你,真,真,真想不到现在做出此等事,你知廉耻二字吗?!事已如此,我妻儿都给你吧,这家户主也由你来担当,马匹器械都在这儿,我走了。”然后转身离去。
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不久,村里人将此事报于官府。
县官一声大刑伺候,李某身上皮开肉绽,将实情招出。然而他说的事情无人能看见,无法做证据。又命人远近仔细搜索,然而,几天搜遍了附近的山野,沟河,始终没见罗祖踪影。
县官开始怀疑李某是否因奸情暴露,手刃罗祖。一声令下,李某及罗妻身上棍棒如雨。
过了一年,李某和罗妻双双死于狱中。官府派驿使将村中罗祖之子送回即墨族人。
山脚下,石匣营有个樵夫进山打柴,偶经一山洞,见一道人坐在洞中,一直不曾见他化缘吃饭。樵夫把这件事告诉村民。大家对此都感到惊奇,纷纷给道人送去食物。村里有的人认识他,说他就是罗祖。
渐渐地,山洞堆满了村民送的东西,而罗祖始终不进食。村民来来往往,进出山洞,发现罗祖感到很厌烦,所以后来来的人逐渐少了。
过了几年,洞穴外的蓬蒿长如小树林一样高。村民偷偷向洞内观看,罗祖木雕泥塑般的坐在原处,不曾有过一丝移动。
又过了许久,有人看见他出洞到山上游玩。可是靠近一看,人已杳无踪迹。
村民再到洞里查看,罗祖身上落满尘土,还像原来的样子。人们更感到惊奇。
再过几天去看,而罗祖已经坐化好久了。
当地村民为罗祖建了庙,每年三月间,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挤破庙门来进香。罗祖的儿子到庙里去,人们齐声喊他为小罗祖,并将所聚香火钱一齐送给他。
据说,罗祖的后代,还每年去一次收取香火钱。
佛祖劝诫世人:若要立地成佛,须放下手中屠刀。
(文章参阅《聊斋志异·罗祖》而成,图片来自网络,侵权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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