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山下都是爱
一 婆婆头的味道
老虎沟后面的那座山就是个大宝藏,一年四季,给我们提供着无尽的财富,让生活在艰苦年代的山里人过着并不艰苦的生活,也给了我们这些山里的孩子一个无比快乐的童年。
二伯家屋后的那条石子小路一直向山里伸去,在这条小路上布满了妈妈的足迹,妈妈总是从神秘的大山的怀抱里,为我们带回各种各样的好吃的:野菜、野果、核桃、榛子等,应有尽有。
我们小时候吃的水果,很少有商店里买来的,大都是妈妈在大山里采摘来的,野樱桃、山杏、山里红、山楂、大山梨等,多种多样。
印象最深的是一种类似于草莓的野果,我们叫它婆婆头,椭圆的形状,红红的果子,酸酸甜甜的味道,常常隐藏在灌木丛中,很少见,所以很难找,它是我门最爱吃的一种野果。
记得有一天,妈妈在山里回来,背后背了一个装满野菜的大竹筐,双手拖着一个碗状的大树叶,里面装满了我和弟弟最爱吃那种婆婆头。
一走进院子妈妈顾不得放下背后那沉重的竹筐,就高兴地喊着:“真儿 誠儿快过来,看妈今天给你们带回来什么好吃的啦。”听见妈妈的声音,我们扔下手里的东西,欢快地向妈妈跑去。
那红红的椭圆形的小果子装在那个绿色的叶子折成的碗里,拖在妈妈的手中,妈妈微微向前弯着腰,笑着把它们送到我和弟弟面前,弟弟扬着小脸伸出小手,高兴地接过妈妈手中的那个装着婆婆头的树叶碗,边走便吃了起来。
妈妈笑着看着弟弟,再看看我温柔地说:“真儿快去和弟弟一起吃啊,吃完了明天妈没准还能采得到呢。”
我则快步跑到妈妈身后,帮妈妈往下拿那个装得满满的大竹筐。妈妈卸下竹筐,轻轻地把我搂进怀里,摸着我的头说:“妈的小真儿可真懂事,不仅能看好弟弟,也知道心疼妈喽。妈今天采的野菜可多了,今晚给你们包菜包子吃啊!”
夕阳西下的那个傍晚,落日的余晖洒在我家三间茅屋前的院落里,妈妈身上的大竹筐;她微微向前弯着的腰;她两只手里托着的那个树叶型的大碗;还有碗里那些红红的小野果;和弟弟那伸着的小手以及他扬起的小脸,在夕阳余晖的照射下,烘托出一幅暖暖的画面,定格在我刚刚看向世界那纯真的眼眸里。
妈妈慈爱的笑;弟弟高兴的笑;还有七岁的我对母爱我那种似懂非懂的感受,让那天的画面永永远远地深藏在了我记忆里,让长大后的我每每回想起来,心里都会充满力量,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温暖的。
二 打山梨
我时常缠着妈妈带我去山里玩,可妈妈总是笑着和我说:“淘丫头,你现在还上不了山,山里的草啊比你都高,如果你进了草丛里,妈就找不到你啦,那妈得多着急啊!等你长大了妈再带你去啊!”
但是每到秋天,妈妈去山脚下打山梨和打核桃的时候,便会带上我和弟弟,那是我们最高兴的时候了。所以我们心里盼望着秋天能快点到来。
每到那天,我和弟弟便会早早地起来,挎着爸爸专门为我们编织的小竹篮,叫上堂哥,妈妈则会牵上我们家那头勤劳的小毛驴,我们一路高高兴兴地向山脚走去。
秋天的早晨阳光暖暖的,石子路周围的野草还挂着晶莹的露珠,小鸟在我们四周飞旋着,那悦耳的叫声响彻在山野的上空。山谷里的那条小溪在悠悠地流淌,那涓涓的流水声仿佛在为小鸟的歌唱伴奏。
山风吹来了野果的香气,伴随着这阵阵香气,不远处那三棵高大的梨树已经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了,我和弟弟的脚步走的更快了,挎着篮子,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大梨树下。
山上山下都是爱哇!我们站在树下仰头向上望去,只见每一棵大梨树的枝杈上,都挂满了微黄的大山梨,在微风的吹拂下,随着枝杈的摇晃轻轻摆动着它们那诱人的身姿,在这早晨阳光的照射下晃着我们的眼睛。
这时妈妈拴好小毛驴,又去割些草铺在了梨树下面,而堂哥已像只猴子似的爬上了大梨树,开始用力摇晃大树的枝丫,妈妈则举起事先准备好的长杆子,开始逐棵敲打着。
我和弟弟则远远地站着,仰头看着刚刚那些还倒挂在树上的大山梨,在堂哥的用力摇晃和妈妈的敲打下,不情愿地由枝丫上坠落下来,掉在妈妈刚刚铺好的绿草上,发出一声哀怨的叹息。
当堂哥和妈妈制造的山梨雨下完后,我和弟弟便提着小篮子,开始帮妈妈和堂哥一起把山梨拾起来装进袋子里,我们快乐地拾捡着,一篮又一篮,装了满满的几大袋。这时太阳不偏不斜地挂在了天空的正中。
妈妈忘了一眼天,高兴地说:“回家吃饭了孩子们,这个秋天你们又有果子吃了,于是我们把装进袋子里的山梨,放在了已经吃饱了草的小毛驴背上,开始往家走去。
正午的阳光把脚下的石子路晒得滚烫,背上付了重载的小毛驴,步伐迈的明显没有来时悠闲,踩得脚下的小石子,发出啪啪的响声。
刚打回来的梨子有些酸,妈妈说它们还没有熟透,因为熟透的时候就不好储存了,只能这时候打回来。
所以山梨运回家后,会被装进大缸里,然后放上一种香草把它捂起来,让它在大缸里慢慢变熟,这样足够我们吃到冬天了。
我们家的院子里,并排放着好几口大缸,那里面不仅只有山梨,还会有核桃和榛子,它们都是大山对我们的馈赠,是母亲对我们的爱,让我们这些山里的孩子,在大山那博大的怀抱里,在母亲勤劳深爱的怀抱里,幸福快乐地成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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