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小昊
回家的路上,我搀扶着皮猴。“阳光。”皮猴莫名其妙的喊了我一声。我扭过头看向他:“嗯,怎么了?”
皮猴的头微微的抬起,但并未转向我,眼睛看向前方,微微地说:“你还记得我吗?”我被这忽如其来的问话,搞的一头雾水。
“啊?什么?”我疑惑地问。
皮猴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头,我看见他的耳朵根红红的,像被什么虫子咬了似的。他说:“我猜你也不记得了?”我纳闷地问道:“我是该记得什么吗?”
皮猴慢慢地说道:“两年前,在分局楼梯间,有个小男孩,蹲在楼梯拐角的角落里,有个小女孩拉着妈妈的手,从我面前经过,但不一会她又回到我面前,给了我一排粘牙糖,并且告诉我,糖很甜的,给你吃,快起来找妈妈吧。然后她就转头就走了。她并没有看清我,而我从头发的缝隙间,清清楚楚地记得她那双大眼睛,还有离开时,上下甩动着的编的整整齐齐的羊角辫。我也从未想到,如今我竟然和她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级。我一直一直不停地欺负她,就是想让她记起我,可是我好像忽略了,她从未看清我的样子。阳光,你还记得那个小男孩吗?”
我陷入了沉思,隐约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两年前,我还在幼儿园上班,因为生病的缘故,那天我没有去幼儿园,妈妈带我去医院打了针之后,便带着我回了单位,妈妈的办公室在三楼,我们在经过二楼的楼期间的时候,看见有个头发乱糟糟的小男孩,蹲在角落里,两只手怀抱着膝盖,把整个头都埋在膝盖中间。我们从他面前经过的时候,他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后来在妈妈的办公室得知,那个小男孩是被他爸揍了,让他蹲在反省。刚好打完针回来的时候,妈妈给我买了两条粘牙糖,奖励我打针没哭。我觉得小男孩好可怜,所以就把其中一条粘牙糖给了他。
我回忆着那天的情节,忽然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盯着瘦猴说:“那个男孩子是你!”皮猴点点头,继续道:“其实报名的那天,我就看到阿姨和你了。只不过我没想到两年时间,你竟然没一点变化,还是那么小小的个子,还是扎着同样的羊角辫。报名的那天,我就祈求老天爷,把我们分在同一个班里,我一定要让你记起我。我也没想到,我的祈求竟然实现了,我们真的分在同一个班。”
听到这些,我撇撇嘴,说:“那你直说不就好了,干嘛非要欺负我。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要不是今天你救了我,我肯定不可能和你多说一句话!”
皮猴挠挠头:“我就是想让你想起来我了,谁知道你竟然一点印象也没。”我回嘴:“你可真行,谁会对一个连脸都没看清楚的人记忆深刻啊!何况还过了这么久。你不提我根本就不会把你和当年的小男孩联想在一起啊!”
皮猴摆摆手说:“算啦算啦,确实是我不对,再怎么滴也不该欺负你,原谅我好啦。”我白了他一眼,说:“我早都说过原谅你啦。不过还是谢谢你。”
皮猴停下来,我也停了下来,正想问他怎么不走了,他拂掉我搀着他的手,转过来面对着我,同时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说:“阳光,以后我来保护你,绝对不会让别人欺负你,我皮猴说到做到。”
我露出前排漏着风的牙,说:“你说的哦,说话算话。”
我伸出小指,皮猴会意,也伸出小指,两个人的小指头钩在一起。稚嫩的声音同时响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是小狗!”
夕阳将两个人的身影拉的细长。好像如多年后的我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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