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这个题目时,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写明白它的意思,但这是我心里的感受。
昨天妈妈跟我说,永进移民了,和媳妇儿一块儿,两人也没要孩子,现在去外国定居了。我听到后没有别的想法,但今天晚上刷碗时,不知不觉的想到了这件事儿。
我和永进相识于19年前,高二的寒假,因为物理差,正好爸爸的同事小王姐姐说他弟弟是名牌大学生,物理很好,于是就请她弟弟来给我补习。他就是永进。永进长得白白净净,瘦瘦矮矮的,从我认识他,他都是笑着说话,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齿。补习也没有学明白多少物理,倒是追着他问了好多大学里的事儿。那时候正在办一个足球赛事,在沈阳的五里河体育场举办,我常常在电视里听到这个名字,小县城的孩子,莫名对外边充满好奇,就问他五里河怎么样,去过没有!他说五里河就在他们学校旁边。后来考大学时,因为成绩不理想学校受限,我看了一个提前批的学校,正好在沈阳,因为永进的原因,我觉得这个城市不是很陌生,这也算其中原因之一,最后报了这个学校,也冥冥之中的被录取。
到了沈阳之后,是永进去接的我和爸爸。军训结束后的第一次旅行,也是他带着我去长春找同县的同学玩,他们都是学霸级的人物,学校都很好,我也有机会接触到一流大学和学霸的生活。后来他毕业,到了苏州的华硕工作,我的第一台笔记本电脑,还是他从台湾给我带的,至今还在用,性价比特别高。毕业签约时,因为也是学电子的前男友想去苏州工作,我就去苏州先去感觉下,也是永进接待的我。他带着我去了人流熙熙攘攘的拙政园。人多而且我也没有太多文化底蕴,所以大多数时间,我们都在聊天。苏州一别再见,已经是十年后,当时我正在装修刚买的小房子,他给我介绍用松下的新风系统,他用了,感觉不错。当时我正处于人生的低谷,见了他,想聊聊生活的不易,但他还是那样,微微笑着说话谈事情,让你的情绪也悲伤不起来,自然也没法谈我当时觉得特别悲伤的话题。
这中间,妈妈说永进妈妈的尿毒症越来越厉害,永进刚参加工作,挣了钱就给他妈看病。苏州,县上,西安三处跑。最后他妈妈还是走了。记得他给我补习时,我问他学习为什么那么好。他也是笑着说他读书的经历。从他们村到镇初中高中,总有三十里路。他和村里的孩子每天都骑车往返。他也会说起他爸爸,记得也是脾气很好做事很好的人。总之,无论什么话题,他都笑着说,他的笑,不是压抑,不是不屑,就是自然的笑,无论什么话题,都不会有悲情的成分。
所以,现在的他,做出不要孩子,移民的决定,我想我也能理解。说他生性豁达,还是生性淡泊从容,还是早早经历了生活的不易,什么生活的重量在他那里,都是可以笑着说的轻谈。这些年中,我遇到了很多爱抱怨的人,爱诉苦的人,爱讲苦情故事的人,但唯独没有遇到永进这样,凡事都笑着聊的人。我想我现在也许可以像他一样,笑着聊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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