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读朱西甯先生的作品,就是这本短篇小说集《铁浆》。
朱西甯是台湾文学家,生于1926年,1998去世,祖籍山东临朐,1949年随军赴台。一生专注写作,以小说创作为主,兼及散文、评论等。张爱玲说他“永远是沈从文最好的故事里的小兵。”
2018年,《铁浆》在大陆第一次出版。其中收录的9篇短篇小说,都是朱先生创作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的作品。
整个集子读下来,给我的感觉是很新奇。这种新奇不在于这九篇故事的时代背景都是写的旧社会,也不是它的情节多离奇、场面多宏大,而是在于它就是通过一个场景、一件事,对或语言或动作或心理的极致描写,折射出黑暗和冷漠中的一丝人性、一点温暖和对无边苦难的不屈服、不妥协。
《贼》中道士做法抓贼,光棍鲁大个儿替真正的贼狄三顶罪挨打,大先生(我爹)救下他,并为他安排好去处。《新坟》中的能爷为了妻儿生病不靠道姑下神做法,靠几本医书学习医术开药方,却无济于事,妻儿还是一个个死去。《刽子手》中通过刽子手傅二畜的口,讲出了替母报仇的的陆家儿子的仁义。《捶贴》中,通过汤瞎子的嘴,说出了史大善人行善事却不得善终。《余烬》中,一场大火考验了相互依靠的瞎老三和瘸大爷的人性。《红灯笼》中可怜的老舅为了救人而犯病,最终的结果让人心痛。《出秧》中善待下人的三奶奶无端殒命。《锁壳门》中善良的长春被杀害,弟弟永春二十年寻仇,凶手大春疯掉却活了很多年。“好人不长寿,恶人活万年”。《铁浆》中沈孟两家为了争盐槽,两个当家人对自己三刀六洞、剁手指,比谁更狠,孟昭有把融化的铁浆灌进了自己的嘴巴身亡,盐槽到手,其儿子却吸鸦片败家最后冻死街头……
每一篇小说都带着浓浓的乡土气息,善与恶在交锋,但再阴暗的地方总有一丝丝光明给人一点点希望,没有完全烂透、没有完全让人失望,让你觉着这世间还有让人留恋的地方,还有一点点美好的东西存在。
每一篇都给自己留下了深刻印象,让我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朱先生的其他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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