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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故事试水】悲伤群体(壹)

【小说故事试水】悲伤群体(壹)

作者: 我的女孩爱Rick | 来源:发表于2020-03-16 17:13 被阅读0次

“什么!你居然要去悲伤群岛?!!”女酒保Sarah的吃惊的咋呼声有些大了,大的使酒吧在瞬间里归于寂静,喧闹的人群此时闭住嘴,数十双眼睛顷刻间眨巴眨巴着聚焦在我的身上。音乐也在几秒后关闭了......此时高音宣传喇叭里迸发出一股高亢的宣扬:“感谢第三十二号桌的客人为5号桌上将要前往悲伤群岛的勇士献上的一扎生啤酒!”人群在此刻被点燃了兴奋点,仿佛获得了难得的高潮般手舞足蹈,有的人双手高举,高声呼喊着哈利路亚,一只手其实还擎着一只巨大的啤酒杯,杯子里的白泡沫起码撒出了一半,有的人则冲着我欢呼呐喊,打着口哨,恨不得把我拉到不大的舞池里共舞一番......一切都让我受宠若惊。

也就是在几分钟前,Sarah坐在桌子的对面,抬头望着玻璃窗外的天空,对我说,她时常看云。

酒吧开的比较偏僻,最近的建筑物不过一层楼高,远处是依靠山势倚叠而上的层层平民窟,更远处是天空。云是最公平的产物,无论什么阶级,只要抬头就能看见,但它也是最不公正的,它能给游吟诗人一个结实的依靠,又能给流浪者多一个自杀的理由。

今天的云和几年里属于这个季节时的一样。在我的眼里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失忧郁与浪漫的,游云似飞似浮,是个很巧妙的东西,当你对此目不转睛时它也就相应陪伴,可是若你转移目光时它就消散成为别的什么,三年五载里我盯着它看个不停,它就一直跟着气流作凝聚消散,唯独此刻此地的天空特别蓝。

“Sarah,别和客人聊,去工作!”资历可能最深,也可能是经理的家伙端着一盘子倒扣着的玻璃杯从后厨走出,朝我这里喊着,看样子是生气了,但是女孩仿佛是痴迷了一般,完全没有听见。

“Sarah!去工作!”经理的提醒好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般地愤恨。

“再让她陪我聊会儿好吗?我让她坐着陪我的。”我将注意力从云上抽出回头对他说道,“等一会我会给你和她都给小费,你的肯定比她的要多!”

经理看了一会,忿忿地走回吧台后面悬挂玻璃杯。

“喏,这个送给你。”

我从背包里掏出两张纸片递给Sarah,那是我自己拍摄,又自己制作的两张明信片,画面是两幅纵向排列的云朵。纸张有些褶皱,有些发黄。

她回过神来,“干嘛送我这些呢?自己留着不是更好吗?”

“没有啦,只是今天正好有机会能碰到像我一样爱看云的人啊。况且以后可能就看不到了吧。”

“你这是要死了吗?”姑娘单纯的语气让我觉得她不是在讪笑。

“可能,但是结局都不尽相同。”顿了顿,我告诉她,“我要去悲伤群岛了。”

女孩把玩那两张明信片的手僵住了,“什么!你居然要去悲伤群岛?!!”

......

渐渐地为我点酒的人越来越多,高音喇叭里兴奋地宣读着他们的名字,有的人围了过来,用肩头用力地撞了撞我的躯体,然后把手握拳放在心口,好像以示敬重,所有的举动都令我感到莫名其妙,这时那个经理从后堂仓库走来,端着两个落了灰的玻璃罩,放在吧台后最显著的位置。先是吹了吹灰,再用湿布将上面附着难清的尘土擦拭干净,直到这两个玻璃罩完全明亮起来后方才打开。玻璃罩下来原来是两个铁盘,罩子与盘子之间好像还上着锁。

热烈讨论着的人群又迅速被这两个罩子所吸引,立马拥挤到吧台费劲,争先恐后地做这些什么,好像狂热的赌徒在押注。

我对此并不懂,就去问Sarah,好像整个酒吧里就她并不为其所动。我说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好像赌博一样。

“傻瓜啊,他们就是在赌博啊,赌你的生死。”

那些人手里的捏着的银晃晃的东西,原来是一个个的砝码,再看那两个玻璃器皿上,反着光,好像可以看见上面蚀刻着浅浅的生与死的字母。趁着那些赌徒们正在一个接一个地填写凭证,我向Sarah寻求解答。

“天啊,你什么都不知道,竟然就要去那种地方?”Sarah惊奇的口气再次响起,对着我摇了摇头。

“没什么,作为探险家什么的,只是去一个群岛,危险是肯定有的,谁都知道的,但是如此这般......”

“只是去一个群岛?恐怕你连那里的海岸线还没有看到就从世界上消失了呢。”Sarah的语气很肯定,让我觉得不是在危言耸听。

很长的一段时间过后,所有的赌约才全部搞定,酒吧的经理进行了一次小小的核对,才将玻璃罩子重新扣好,在不知名的地方用暗锁锁好。两个盘子里的筹码数量极为悬殊,死的那一边银色的筹码倚叠成了山,而生存的一边好像只是象征性地摆了几个。每一个筹码表示的赌资并不多,大概是十个货币单位。有几个人大声地发出了不满的抱怨:

“唉!这次买活的人还是那么少啊。”

我心里一阵哀嚎。

在镇里酒吧待到了傍晚,人群的热烈丝毫不减退,有很多人想找我聊聊,大多数的人都在讨论以前类似的事情,声音很大,我听不清。后来不知哪一个家伙提议要给我在这里办一个主题派对,但就在一群酒鬼喝的兴高采烈正在四下寻找我时,我早就溜了出来。我要先给自己找一个落脚的位置。

“我那里还有一间房间,要想住,跟我来。”Sarah跟我说道,我表示很有兴趣。今天晚上明明有派对举行,可她却很早地换班了。卸去浓厚粉黛,换去激烈暴露的兔女郎服饰,Sarah真的是一个很美的姑娘,我不禁回想起她抬头看云时的样子。

我跟着她走,穿过一条条街巷,方向始终地向着该去的地方。时常有马车赶过,被套着的老马筋疲力尽好像要反刍,却被鞭子抽打着赶紧加快了脚步。偶尔有汽车经过,从镇里最大的教堂门口出发,驶过公路,开往从这里看灯光最为辉煌的市区。我还看到偶尔有一辆不错的轿车从身边驶过,将后座的一个很漂亮的女孩放下,女孩向开车的人嬉笑示意离别,轿车就又发动引擎,女孩转而换成是一脸落寞的表情一头扎进了夜色里。越向前走越里镇中心越远,平民窟如同巨大的蜂巢般在近处的山处耸立。树渐渐多了起来,渐渐地也杂乱无序了,树叶们正在变黄,树枝缠抱在一起,亦如同是垂暮的老人磕食了迷幻药般疯狂。我对从身边逐一掠过的景象无意不觉得险象迭生,好像信任过度了,但是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想问问Sarah,关于那为我而设的赌局......

“噢,那只是一种仪式罢了,每次有人出海去那个地方之前,都会举行这样的仪式的,这是规矩。时间一般设置在七十天,若七十天还没有返航,那么就算是死了。不过你放心,没有人会在生存上下狠注的。这只是仪式。”Sarah把仪式重复了两遍。

“小镇里太闷了,还没有出现什么新乐子。已经很久没人说要去悲伤群岛了,突然一个外来人说你要去,这才把难得的快乐又带回来了。别有压力,也别把自己想的多伟大。”Sarah接着说,面无表情。

“我不明白,这群酒鬼把赌注下的这么早,就不怕我是从北半球来的骗子不成?”我又想到了一点。

“那么这么几个小时里你骗他们什么了?是难得的愉悦感,还是什么?”Sarah像解释似的对这个问题嗤之以鼻。“还有,这个镇子——不光是这个镇子,只有两种人,一半是信耶和华的,另一半是既信耶和华,又信仰枪炮的。或多或少,没有绝对相信武力的,但是光是信仰枪炮就足够邪恶了——明白?这个镇子上的酒鬼们更愿意把多一点的信仰分给AK47,如果有欺骗的话,那么他们——喏!”

她所指的地方掩在一片薄薄的树林里,道路一旁的树林被开辟出一片空地,空地上建有一座小小的砖房,的地方掩在一片薄薄的树林里,道路一旁的树林被开辟出一片空地,空地上建有一座小小的砖房,整座小房子都被天幕落下的紫色晚霞形成的光隧道吞没,只看清了一个轮廓。但是屋前的那个光头大汉却在这时特别引人注意,他坐在小屋门槛前摆着的一把破椅子上,一只手拽着他那白色背心的衣角擦着他额头上其实并不存在的汗水,另一只手捏着一块脏兮兮的鹿皮,一把看样子是仿制的步枪立在地上,枪托朝下地夹在他的胯之间,显然是刚被擦过一遍。我注意到他时,他也立刻注意到了我。

陡然之间,他神经质地把枪端起,拉开枪栓,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的方向,就在我还在想这么把枪里子弹应该不多的时候,他朝我这里扣动了扳机。

枪声立刻惊动了林间的鸟,让刚归家的鸟儿又再一次飞向暗夜的征程。我可能是闭了闭眼,心情亦如同死水一般。前半段人生似乎过于平静,再次听到枪声让我暂时地波动了一会儿。

子弹可能有个四五发,全部打在了我身后的柚树上。

疯子。我在心里默默说道。

我继续保持着微笑。壮汉开完枪后,脸上仇煞煞的表情很快消失了,冲着我用力地吸了吸鼻子,低头又捏起了鹿皮擦着微微发烫冒烟的乌黑枪管。

“这是我们这里的片警,想让你和他打个招呼来着。”Sarah轻描淡写地解释道,末了又补上一句,“说是片警,枪法简直差劲。”

是差劲吗?我回头看了看,弹孔均匀地在树干上,与我的头部处于平行位置。弹孔的面积落成了一个较规则的同心圆。

“吓到了?”她问我。

“经历多了,只是好久都没再经历过了,有点忐忑。”

“逞强。”Sarah好像是看穿什么似的,“往后有什么你没有学会的,或者是学会了但是又忘记了的事情,在这里都能重新捡起来。”

我一直以为自己能交好运,初次到访此地就能和很漂亮的姑娘共处于她的闺房,然而不久后到了她住的地方,她才告诉我是顶层的一个小小的阁楼,用来当储藏间的,我们终于走到了了一座矮楼前,有好几座类似的楼都毫无规则地建在这里,看样子是供人居住的。这里可能要比贫民窟里的条件要好上不少,橘色的灯光也显得更加有生气。我紧跟着她上了楼,路过一个躺在楼道门口的躺椅上,手里捏着十字架正在熟睡的老人,看到了一家正围着一大盘以马铃薯和玉米为主料的炖菜开始餐前祷告——关不紧的门居然都是半掩着的,浓郁芳香的香辛料味忍不住地冒出来,同样也看到了从工厂下班的穷男人拖着半身的水泥渍拿着钥匙开门,却被妻子好一顿数落。Sarah住在最顶楼,也是面积最大的一间房子,也只有她的房子有阁楼。她说以她的薪水足够支付起她每个月的房租,理应要住的舒服些。

在踏上通往阁楼的楼梯前,Sarah突然拦住我:

“酒店里的那些人把你当做是英雄,是冒险家,我可不这样。给我四百块,从这一刻,到你出发之前这之间所有的时间。要是你是个骗子,那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拿的。我不吃亏。”

我很痛快地取出四张钞票,塞到她的手里。她点了点,突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算了算了。”然后又从中取出了一张,还给了我。

我又塞回了她的手上,“都给你,但是我想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

“给我讲讲关于那群岛的事儿。”

迟疑了半秒钟,Sarah再一次叹了气,挺无奈地说:“为了那多出的一百块钞票。”

她让我跟着她上阁楼,不长的木阶梯发出令人不安的吱吱声,简单的扶手上积蓄了不薄的一层灰,光线勉强地透进黝黑的通道,视网膜捕捉到半空中飞舞的尘埃。

等Sarah把那盏橘色的灯拉开后,我才发现阁楼上的空间还是比较大的,但大多面积都堆放着属于她的杂物。留给我铺盖的区域很小。我倚靠在并不稳定的扶手那里,看着她一会儿俯身一会儿踮脚地在成摞的大纸箱间翻找。橘色的光说暗不暗的,找起东西来很麻烦。终于,Sarah从一堆箱子的夹缝里抽出了一本厚厚的大书,招呼我说,过来。

我盘着腿在难以容膝的地方坐下,她用手把硬质封面上的灰擦了擦,露出红褐色的封皮以及几个烫金的字母。她把书从中间摊开,翻到了一张看似是手绘的地图的页面,问我:“首先,你知道悲伤群岛为什么要被这么称呼吗?”

“难道是island前面的Sadness不成?”我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字样。

Sarah没有理我,开始给我念地图旁边的注解:

“自殖民时代以来,殖民者一直渴望对于海洋进行扩张式开发,当时人们对于南极大陆的了解并不深入,但是在一次阴差阳错的出海时发现海上尚有未被发现的群岛,只是当时趋于返航阶段,又距离太远,没有进行深入探索。”

“后来,根据被殖民地的当地传说,说南部海区有金山银山时常出没。殖民者认为就是那几座群岛,便组织了一次大规模的专项探索活动。但是超出了预计返航的时间很久都没有回归。第二支船队以群岛为目的地,以救援和搜查为目的也出发了,结果相同。”

我说,这不就是一般的海难事件吗,对于如此年代寻常不过。Sarah冷笑了一下,“哼。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她接着读下去:

“七十天左右后,一股强大的洋流将所有船员的尸体——包括第一支与第二支船队——通过一次涨潮全部拍到了海摊上。等退潮以后人们才发现了尸体。经清点,所有职位,从船长大副,到每一个喽啰都溺水而死。奇怪之处在于尸体都在,但是船只的残骸碎片毫无影踪。更奇怪的是,发现他们时,所有人身上的衣服全部不见了,全部赤身裸体地在沙滩上一字排开。死亡前的表情尚能辨认,却都是极度的悲伤,悲伤入骨的寒冷表情。无一人例外,所以该群岛被命名为悲伤……”

感谢您读我的故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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