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少时关于清明节的记忆中是很少忧伤情绪的,现在回忆起来的倒都是一些比较欢快的情节。
记得家乡的清明节印象深刻的几件事都是发生在搬离老屋前,大概是小学4年级之前的时间段。4年级的时候,搬了新学校,家里也从老屋搬到新建的房子去了,只是现在回忆起来,早年间那几桩成长乐事都是发生在老屋的时候。或许也是因为搬到新家后只度过了一年的时间,便开始了长期在外的中学时代直到现在,基本没有过之前那种大段大段的在家生活的时期了。
关于清明节,在我的记忆中小时候,这是春节以后我家的孩子们最喜欢、最在意的一个节日了,因为这是唯一一个我们可以参与、并且享有发言权的节日了。在北方,家乡那块,祭祖这种很有仪式感的活动是安排在春节期间的,清明节一般很少会有大的拜祭活动,加之我家在父亲之前的那代,人口都比较单薄,祖父母在我还没出生 、父亲还很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所以到我长到10多岁的时候过清明节的时候,我是一个还没有经历过亲人去世,眼中还没有悲伤的欢快少年。
家乡的清明节有两个习俗:一个是门插柳枝另外一个便是清明节撞蛋。
门前插柳,我参与的主动权不是很足,倒是很喜欢在他们折柳枝、插柳的时候。跟着拿余下的柳枝编柳叶帽,小伙伴们一人戴着一顶柳叶帽(现在想来,柳叶帽好像是绿色的“绿帽子”)
所以,清明节我重要的活动便是撞蛋了。早期,家乡的老房子都是沿河建造的。住在老屋的时候,附近的邻居家里是做水产养殖的,鸭子、鹅上几百只吧,每天早晨会把这些鸭儿、鹅儿大军送到河里放养,因为有的时候鸭儿、鹅儿们赶在白天的时候下蛋,主人家每天会去河沿拣鸭蛋、鹅蛋(家乡把鸭蛋叫做青皮)。但是,家乡那块习惯在开春的时候做一年的生产大计规划。家禽孵化也是,所以等到小鸭子孵化的关键时期正是赶在清明节前的那段时期,那段时期是主人家是顾不上认真拣蛋的。这便是我们的机会了。
于是,节前的那段时时,大家都会起的比早读自习的时候还要早,赶去河边拣蛋,勤快且运气好的可以每天都可以见到1-2枚,甚至好的时候会拣到一只大的鹅蛋。这些蛋会带回去请家长收起来,等到清明节当天请家人把蛋煮熟。那天如果赶上正要上学的日子(我少时,清明节还不是法定假期,所以要正常上课读书),每个同学的书包里都会有几个蛋,一般大都是都是鸡蛋,大家一起比撞蛋,懂得撞蛋技巧且手法比较厉害的同学,可以用一个鸡蛋撞赢好几个回合的。所以每当,赢得那个同学得意洋洋的喊着“还有要比的嘛”,我便会很竭力压抑下心里的激动,尽量装的不是太在意的拿出母亲给我准备的青皮、甚至是鹅蛋的时候,身边便会兴起一片起哄声的声音,“跟他比”、跟她的比”。这时候,之前赢的那个同学便会骑虎难下,只好,很不情愿地那他的鸡蛋来跟我的鸭蛋、甚至是鹅蛋比赛撞蛋,结果不言而喻。也有不服气的同学会讲不公平鸡蛋怎么撞得过青皮、鹅蛋呢,这时之前被他赢去的同学便又讲了“那你之前跟我们比撞蛋的时候,还用你家鸡蛋的尖撞我鸡蛋的圆头呢”(家乡的说法是,鸡蛋的尖头较圆头坚硬),于是我便静静看着赢得同学用恨恨的眼神看着我又莫可奈何地很不情愿地认输。
离家以后,外出求学阶段,每年的清明节是没有活动的,及至工作以后,现在有了法定的节假日,过节也充满了仪式感,只是再没有少时的乐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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