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的南面有一条小河,清澈见底,四周是树林和草地,树林里隐藏着几户人家隐约可见。其间有一条小路,蜿蜒曲折,小路的尽头是一个驻扎部队,所以小路上偶尔会有几个人影走动,那应该是部队的人出来采购东西了。
每到夏季的时候,大姑娘小媳妇们相约带上衣物三五成群的来到小河边,看看空旷的四周没有人,便脱去外衣,赶紧藏在河里洗澡,不时的还喊着,丫儿 ,看着点人。每每有人路过的时候,大家就赶紧蹲进水里,然后又开始急匆匆的洗澡、急匆匆的换好衣服。洗澡过后,大人开始在小河边清洗衣物,开始了东家长李家短的闲话传舌。洗好的衣物晒在河边的石滩上,太阳光很足,很暴躁,片刻就会干干的。然后一路欢歌笑语的转回家。
我小时候因为身体不好,虽然家里很穷,但把我养的很矫情(长大后,本性暴露,粗矿、直爽、妥妥的女汉子一枚),不能跑不能跳不能玩太冷的水,她们洗澡的时候,我就在浅一点的地方抓小鱼小虾 ,你快乐我也快乐。以至于成年后的我在看到这个玻璃缸的时候,那些活蹦乱跳的小虾马上浮现在我的眼前,养一缸小虾,那该有多么的生动活泼,想想都觉得生命充满了希望和力量。然后就想到了学校前面的那条小河,那片树林,想到了曾经的欢乐,只有欢乐。
上小学后,似乎没有那么多时间了。但我最盼着的还是夏天。夏天午休的时间很长,我便常常和同学去那玩。没有手表,没有手机,没有时间,常常忘记去听预备的铃声,眼睛里只有这条闪闪发亮的小河,那些串来串去、东躲西藏的小虾。如果说亮闪闪的小河,是阳光在跳跃,那你就错了,因为还有发光的小鱼在调皮的游来游去(记得当时 我称那些发光的小鱼为“小亮泡”)。当有人忽然想起还要上课的时候,我们撒丫子就往回跑 ,然后,我们会齐刷刷一排的站在讲台前,裤腿卷的一个高一个低,凉鞋上脚丫上沾满了沙粒,汗珠顺着脑门往下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很幸运,老师说我的时候,只是象征性的说一句,以后要注意,有的同学就没那么幸运了,学习啥也不是 还有心思去玩?干啥啥不行,就玩行!一顿狠批。该说说,该骂骂,一点也不影响我们下次迟到。
上中学后,就很少来了,因为那时的快乐已经变成了幼稚,对于一名成熟的中学生来说,我已经不屑去干那样的事了。等到初三的时候,我们又三三俩俩的来小树林了 ,因为我们要中考,要学习,要背题,我们要找个安静优雅的环境学习。躺在树丫上,坐在石墩上,靠在树背上……风声与朗朗的读书声同行,叶片与悄悄话同在,我不记得我背了多少题,只记得小树林里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秘密,见证了一段又一段的青涩,看到了一张张年少张狂、意气风发的脸,还有我们曾经青春的梦想。
不知那条小河还在不在?那片小树林是否如我一样变得沧桑?
记得当时年纪小,
我爱谈天你爱笑。
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
风在林梢鸟在叫。
我们不知怎样困觉了,
梦里花儿落多少。
一种年龄,一种心境,一种领悟。过去的,总有一些温暖还在心间流淌,总有一些珍惜还在还在指间环绕,未来的,柴米油盐,有滋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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