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说“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苏东坡说”春未老,风细柳斜斜。试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寒食后,酒醒却咨嗟。休对故人说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我想江南该是这个样子,一川烟草,一 蓑烟雨,半亩方塘,一袭锦衣,半卷诗书,一盏清茶。茶杯一定是用青花瓷做成的,茶汤清明。还应有一位娴静的人儿,青思长绾,撑一柄油纸伞,站在杨柳低垂的古桥上,眼波盈盈,一颦一笑,自成江南。
浅问江南自古江南都深得才子佳人的眷顾,也曾是文人墨客安放心灵的净土。多少人把梦遥寄给了江南,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美人提起的裙裾黯然从手中滑落。原来,原来盼到的只是过客,不是归人。芳菲四月,江南烟雨,迷离中好似一朵半开的睡莲不胜凉风的娇羞。一方墨砚,一支毫笔,淡然被深重紧紧裹覆,像远山在白云间化开。水墨江南,多少诗篇遗于世间,稍纵便被传唱了千年。
若是有一日江南老了,枯藤蔓生,昏鸦哀鸣,小桥残损,流水枯涸,那样还是江南吗?那样的江南还有多情的邂逅,还有笔墨深情的叩问吗?
江南不语,我自去那最深的烟雨中寻找答案。青苔还在,柴扉半掩,稚子顽童嬉戏游乐,荷锄而归之时,拾回一路夕阳,盛开满园的温馨。我想,在这园中定有一位温柔的妻子,用江南的水冲泡一碗粗茶,端给归来的农人,解去他一天的疲乏。亦用江南的水洗手做羹汤,木制的桌上盛放着热气氤氲的晚餐,原来江南小住进了人家。
我曾想着于临水的街边置一间茶坊,就用”茶缘过客”作名。店内以木制为主,木桌,木椅,镂花的木窗。门楼下植九月菊和兰草,清雅幽幽。火红的炭火上蹲坐着一把烧的漆黑的茶壶,它的身上写满了茶坊的故事。清甜的江南水正像鱼眼睛一样攒挤在一起,壶口冒着热气,嘶嘶作响。这样的茶坊在青石铺成的古街边收留着打天涯来的过客,给了羁旅游子一隅歇脚的地方,也用它独特的方式记载着悠悠流年。
我问江南,如今可好?江南答曰”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但愿有一日,花叶相离,落红满地,我能和江南一同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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