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你以为的初遇,却是她的千年等候。
七月的杭州,正是酷热难当的时候。风不来,素来温婉的西湖此刻更是安静的紧掩心扉,不肯荡起一丝涟漪。堤上的垂柳虽得这一湖碧水的庇护不至于重归尘土,却也是不负垂柳之名,一副垂头丧气之相。就连平日里叫的最欢的夏蝉,此时也只是静静的躲在某个树荫下,偶尔才叫上两声,生怕这灼灼的日光找到它。
湖边的渡口处,只有一叶扁舟陪着摆渡的老头仍旧坚守着岗位,路上空无一人,人们都尽量待在家中,不与这来势汹汹的炎日正面冲突。而此时,本该一片寂静的状态,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来人一身玄衣,肩挎墨色药箱,生得虽说不上剑眉星目丰神俊朗,却也是品貌端庄,身形略显削瘦文弱,与这身装扮搭配起来,却别有一番医者儒风,正是这杭州城内有着悬壶济世美誉的——许郎中。因湖对面的南山有人得了急病,特请许郎中前去诊治,医者仁心,接诊后他不顾烈日赶忙出发,这才有了,烈日下匆忙赶路这一幕。
而此时,看似风平浪静的天空并没有想像中那般安静,本该万里无云的晴空,单单诡异的飘着一朵白云,云中竟隐隐传出对话的声音。
“姐姐,是这个呆子吗?”
“嗯,是他,一定是他,我记得这双眼睛,当年,他就是用这双眼睛注视着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被称作姐姐的女子说罢竟红了眼眶,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泫然欲泣。
“小青,我们快快下去吧!”
被称做小青的另一女子赶紧一把拉住姐姐,调笑道
“姐姐一见到这小情郎便失了分寸了,我们如此下去,还不把这呆子吓坏,咱还得想个法子”
“你这小妮子还敢取笑我,当真是讨打了。不过,倒真是我心急了。你快说说,我们该怎么办(你赶紧叨叨,咱俩该咋整嘞,啊哈哈,我实在是端不住了,叫我正儿八经的写故事真有点难度,平时扯淡扯习惯了。好了,收拾情绪,咱继续…)”
“姐姐,你听我说,咱……
这样准没错。”
“就你鬼主意多,按你说的办,不过,要是弄砸了,我可饶不了你。”
“好嘞,就看我的”
只见她衣袖一挥,一道青色长虹飞射而出,贯穿天地,霎时,天地变色,乌云滚滚而来,片刻,惊雷炸响,银蛇乱舞,风雨大作,倾盆而下。
据杭州地方志记载:“丙申年七月廿五,赤日满天,草木尽焦,西子湖上,突现青虹,忽闻惊雷,黑云席卷,骤雨突降,州民甚喜,然,不过方圆数里,限于西子湖畔,来去皆若奔雷,片刻,云消雨霁,彩彻区明,州民甚异之。”
“姐姐,成了,咱赶紧下去‘英雄救美’吧,哈哈!”
而此刻,我们可怜的许郎中哪料的到这不测风云,正右手紧护药箱,高举左袖遮住脸面,匆忙向渡口奔去,这样子,当真是有点狼狈。
而正当许郎中在雨中狼狈之时,一白一青两道倩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虽说,之前自己同意了妹妹的想法,可是看到眼前的人儿落得如此模样,却不免有些心疼。莲步轻移,赶了上去,一把油纸伞,轻轻的撑在了许郎中头上,为他挡住了肆虐的风雨,许郎中侧身一望,正对上白衣女子纯澈如水的目光,一时,俩人竟都是看痴了。
眼前这女子,一袭白纱委地,肩若削成,细腰不足盈盈一握,肤若凝脂,雪中透红,气若幽兰,如出尘谪仙,眸含秋水,清波流盼。
明明是初次相见,许郎中心里确是有一种“与君初相遇,犹似故人归”的感觉。
最后倒是许郎中先回过神来。抱手做了一揖,道:
“小生许仙,多谢姑娘。”
白衣女子兀自沉浸在回忆中,并没有听到郎中在说什么。
一旁的小青无奈,轻轻的推了推她。
“姐姐,人家谢你呢!”
“什么?……”
“啊?……”
白衣女子这才回过神来,脸色绯红,显然是为刚才的失神不好意思。
“公子客气了。”
“公子可是要去那渡口乘船,前往对岸?”
“正是。”
“我们姐妹二人正好需到那对岸办事,这雨势汹涌,不如我等结伴而行?”
“如此自然是甚好,多谢姑娘。”
“公子哪这般客气,三番两次的道谢。”
话说,不一会儿,三人便到了渡口,登上了那渡船。
“先前风骤雨急,忙着赶路,未曾请教姑娘芳名,倒是许仙失礼了。”
“小女子姓白,名素贞,家住四川芙蓉城,此番,来这杭州城,是来寻人的。这是我妹妹,小青。”
身边的小青听完又是一阵好笑,悄悄拉过白素贞,在耳边低声说:
“姐姐当真是乱了分寸了,人家问你个名字,你倒是把家底都要告诉人家了。”
白素贞脸上又是一阵羞赧。
“小生在城中有一家药铺,名唤宝芝堂,白姑娘寻人若需要什么帮助,可去那儿找我。”
“到时一定叨扰公子,还望公子不要嫌麻烦。”
“承蒙姑娘抬爱,哪有嫌弃之理。”
……
不多时,渡船已抵对岸。
惦念着南山的病人,向着两位姑娘俯身施礼道别后,许郎中欲冒雨离开,却被白素贞喊住,只见她双手将自己的伞递上,与妹妹同撑一伞,道:
“雨势未停,公子把伞带上吧。”
许郎中意欲推脱,尚未开口,旁边的小青接上话了。
“真是个呆子,今日,你不收下我家姐姐的伞,来日,我们怎好意思上你家府上寻你,况且,我姐姐心地善良,见不得别人落魄,你赶紧收下吧。”
“小青…”
白素贞嗔怪的叫了妹妹一声。
“也罢,小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两位姑娘了。”
又是作揖道了一谢,匆匆离去。
……
“好了,人都走远了,姐姐你就别看了。”
“我苦寻他这么多年,踏遍三界六道,历经人间百世,今日终得相遇,你叫我如何能够不多看他两眼。”
此时,天已放晴,,一道长虹悬于雨后的天际,映衬着一轮夕阳,当真是美不胜收。
白衣女子展颜一笑。
天地暗淡……
……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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