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想写写亦梅的事
主要是因为堵
一想起来心里特别的堵
她说自己走进一条死胡同
再也走不出来了
变成这样的亦梅令我非常震惊
《中国诗词大会》节目中
一个高挑的16岁女孩令人印象深刻
而我觉得那就是我记忆中的亦梅
16岁时的亦梅也有高挑修长的身材
白晳的肌肤和浓密的长睫毛
就像是江南水墨画中走出的女子
即使只站在那里不说话
就衣袂飘飘自带光环
让周围的景致多出一分温婉
养出这样女儿的父母很是骄傲
父母从省城托人买回的钢琴
还有不太常见的连衣裙
在还没有富养概念的时代
亦梅就在享受着富养女儿优渥
在我们那个还重男轻女的小县城里
亦梅就是一个传奇般的存在
亦梅父母给她的最好的物质
寄予无限的期望当然也有严历的约束
比如考入最好的大学毕业留在省城上班
比如在学校不能和男同学说话
而大学毕业之前绝对不允许谈恋爱
甚至要好的女同学到她家
都要接受亦梅父母追根刨地式的盘问
渐渐地亦梅就成了形单影只的一个人
这样楚楚动人神秘莫测的亦梅
是学校里不少青春期男生的梦想
是女生反感却又会多看两眼的别人家的孩子
亦梅果然没有辜负父母的期望
考到了省城最好的大学
还一口气成为我们中间第一个研究生
如果不是父母觉得已经十分满足
她甚至有可能考到博士
研究生毕业的亦梅顺利地留在省城
进入一个炙手可热的机关工作
无论个人条件还是社会资源
亦梅都一直占得先机
仿佛一点都不需要努力
纤细优雅的身影从容走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前面
而毕业后的我们几乎个个焦头烂额
被就业恋爱结婚乱七八糟的事情缠绕着
互相联系越来越少
亦梅更是与我们断了来往
连5年10年15年的同学聚会都不参加
中学毕业20年的聚会
亦梅破天荒地来了
令所有到场的同学十分惊讶
虽然中学时代与她都不太有交流
但她给我们印象的深刻足以让每个人都记得她
她依旧纤细白皙气质淡然
却一反常态地滔滔不绝
仿佛中学时代起那些没来得及说的话现在才有机会说出来
而现在这样的亦梅
却让我们唏嘘不已
年近四十的亦梅一直未婚
而她工作的那个过去门庭若市的机关
现在已是边缘行业
有点想法的人大都离开了
加上父母两人各自染病轮流住院
奔走于医院单位之间的亦梅疲于应付
记忆中淡然飘逸的身影
看起来是如此脆弱疲倦落寞
这20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让我们记忆中那么美好的女子变成今天这个模样?
在亦梅祥林嫂般的滔滔不绝中
我们大概知道了亦梅过去的生活
亦梅研究生毕业到省城上班后
没多久就赶上单位分房
亦梅父母就办了内退并卖掉小县城的房子
舒服舒服地和亦梅一起
住在我们想都不敢想的大城市的高楼大厦里
听说与小县城的亲戚们都不太来往
单位好女儿又漂亮
亦梅父母成了亦梅男友专职审查机构
所有对亦梅有意思或者介绍的男性必须要父母点头
有了中学时代去亦梅家的深刻经历
我们也大概也能体会到那些男孩子都经历了些什么
慢慢的这对严苛的父母成了亦梅单位的名人
每每对亦梅的爱慕者最后都不了了之
用亦梅的话说就是跟她恋爱就是跟三个人谈恋爱
那些男孩子都怕了
亦梅性格本就温顺
也不善于与人交往
当单位的适龄的小伙子纷纷结婚
单位的阿姨大姐们也不再牵红线
加上单位的效益日渐囧迫
亦梅本就没有什么事业心
研究生毕业后再没碰过书本
工作上没什么成绩多年原地踏步
29、30、31、32.。。。
时间就这样慢慢地蹉跎下去
就像小时候一样
无论周遭多么热闹她都像不食人间烟火一样游离在边缘
35岁那年
单位调来一个人
比亦梅小但是离过婚还有个儿子
在一层楼办公相处久了
两人自然而然地走在了一起
亦梅说虽然之前经人介绍相处了不少异性
这个男人才算得上她的初恋
故事本该有个美好的结局
而亦梅的父母却坚决不同意
说那个男人年纪比亦梅小所以靠不住
而且还是个拖油瓶
女儿还没结过婚
过门就给人当后妈太吃亏
到单位闹找那个男人的领导谈话
直到那个男人不堪其扰调离
而亦梅最终也不敢违背父母的意志
两人就这样黯然分手
问亦梅为什么自己不争取
亦梅说妈妈有心脏病爸爸高血压
一生气就发作两人双双躺倒
而且自己从小到长都习惯父母安排了
也想过争取反抗顾忌父母的身体状况还是投降了
再后来父母开始轮流住院
早先卖房子存下的定期十几万没几年就花掉了
亦梅也从过去人人羡慕的天之骄女
变成一个骑电动车奔走于医院单位家庭满脸憔悴的路人甲
而当初我们羡慕不已的两室一厅
现在几乎成了老城区的大杂院
同学会后亦梅变成与我们每个人联系最频繁的人
她总爱在微信里电话里问我们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们如果给了建议她总会找到不能实施的理由
然后继续问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直到我们每个同学都有些害怕她联系
这不是个有趣的故事
却一直在我脑海里盘据
亦梅变成今天的样子
着实让我们感慨万千
遗憾伤感之余
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
只是身在其中
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你身边有这样的故事吗?
这样伤感的局面还有可能改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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