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者禁针,作为黄帝内针五个用针禁忌之一,之所以专门说一说,是因为我对这条禁忌,也经历了一个从不信到信的转变。
有次义诊,几个师兄给一个急性腰扭伤的患者扎针,努力了几次效果都不明显。交流中得知,这个患者是家人“逼着”过来的,并不相信针灸。师兄们简单交流了一下,如果患者不信,觉得还是放弃。那时我刚学针不久,嘴上不说,心底有些嘀咕,信有这么重要吗?后来听说,那个患者去别的地儿推拿几次也就好了。
有个同学多年的顽症被针好了,就兴冲冲赶回老家把70多岁的父亲接过来。这个老人站立不到五分钟或者走路不足百米,就必须坐下来休息,平时出行就带个小板凳在身边。老人的不适部位主要是在右腰及腿部,识证并不难。进针不久,老人的腰腿不适就基本消除。留针期间,前后活动一个多小时,老人站立、行走均无大碍,取针后千恩万谢。我叮嘱老人,这个病症时间较长,隔天可能会有反弹,需要连续几次才能稳定。第二天老人起床后不适症状果然出现,老人晚上依然如约而来,但是二诊的效果明显不如首诊。三诊、四诊,效果一次比一次差。五诊以后,我决定放弃。后来一个师兄也帮他治了五六次,仍然以失败告终。
从有效到无效,这个病例让我思考了很长时间,一直不得其解。直到两个多月后,同学才跟我说了内情。原来老人性情十分孤僻执拗,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二诊那天早上知道了我不是医生,扎针又不收钱,就认了个死理,说天底下哪有不是医生会看病的?哪有不花钱能看病的好事?在那一刻,对我的期望、对治疗的预期已大大降低。后来接手的师兄尽管是医生,但老人可能对针已渐渐失去信心。
还有一次经历对我的感触更深。无意中得知一个老上级肩背痛,中西医办法用了也很多,仍然治不好,给生活带来很大困扰,尤其是严重影响睡眠。我一看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便主动提出为其扎针。抱着试试的想法,他应约前来。进针后我就开始导引,问他有何变化,他反问说有这么快吗?看着旁边的患者大多应针见效,他又问这个针法有这么神吗?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他始终不信我这个办法能治好他的“老毛病”。两次以后,依然无效,我选择了放弃。从那以后,我再也不主动邀请别人扎针。
信与不信,虽是一念之间,然而对于黄帝内针的疗效来说,差别还是比较大。患者的不信,大致有以下几种情况:一是不信中医,很多人对中医的概念,还停留在调理而不是治病上。二是不信针灸,尤其对黄帝内针能对治那么多病症、那么快见效,感到有些不可理喻。三是不信自己的病症立马就好,不少患者的病症要么时间比较长了,要么到处求医无果,信心严重不足。四是不信扎针的人,有些患者看见白大褂先定心了一半,像我这样纯粹的民间中医爱好者,要让人相信会针灸、而且效果还不错,确实需要一点勇气。
这常常让我心生憾意。母亲和岳母在前几年先后因病离世,求医过程中的种种曲折,让我至今难以释怀。我学医的初衷,就是想诚心诚意帮助身边的人。我坚信,黄帝内针那份与众不同的疗效,不仅是针道的生命力所在,也是一个普通中医爱好者信念与信心所在。但有时候缘分未到,也只能顺其自然。
前阵子,一个朋友的爱人阑尾炎发作,医院建议手术。我告诉朋友黄帝内针也可以解决这个病痛,朋友犹豫再三,问我,针好了会不会再复发?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疾病诱发因素实在太多,我有一定把握让他爱人避过这次手术之苦,今后会不会再发作,却是无论如何不敢说满话的。朋友后来还是选择了手术。前几天,看见微信圈有个师兄把阑尾炎的患者从手术台前抢了回来,我一边为这个患者高兴,一边为自己朋友的爱人难过。人的器官是老天爷给的,一定有其所用,没了,终究是件憾事。
西医和中医之间,有些事真的很难说清楚。
膝盖痛是平时接触比较多的病症,有的蹲下去站不起来的,或者蹲不下去的,往往进针就能自如起蹲;有的患者走路困难,准备要去手术了,三五次针治,也就基本没了不适症状;有的患者拄着拐杖来,当天就扔了拐杖回家。只要放得下,膝盖痛症大多有很好的疗效。可是也有患者,尽管不适症状缓解了,却还在思考这个积水怎么会凭空消失呢?这个骨质增生怎么会没有呢?两种理念碰撞的结果,相信针灸的也许很快就没了不适症状。·说到底,这还是一个信与不信的问题。强扭的瓜不甜,即使再好的朋友,在心头掺杂了这份疑虑,疗效也是很难上去。
不信者禁针,此言不虚。
网友评论
我相信针灸,不相信所谓的“蛋白线在穴位上可以存留半个月,这半个月相当于随时都在扎针”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