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新疆,同学们、战友们、朋友们都要盛情款待,相聚一番。吃饭、喝酒是必不可少的。
尽管我有时为了少打扰大家,些许地低调点,仍然逃不过他们的火眼金睛,一旦被他们发现了蛛丝马迹,马上就会被揪出来,欢聚也就必不可少了。
新疆的饮食断少不了羊肉,而羊肉又肯定少不了烤羊肉串的。说起新疆的烤羊肉串,凡是去过新疆的人一定会留有深刻印象的,无论是它的色香味,还是它的足够的份量,以及维吾尔族商人那独特的吆喝声,都是那样的诱人。
今年回去,依然如此。不过,在聚会的餐桌上却有了一个新发现,烤羊肉串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烤肉。
第一次见到那种烤肉,是在战友黄维良家。中秋节前几日,战友钟利军就打电话相约,定好了日子。那天,我先陪着母亲和弟弟到农六师一0二团去办些事,事未办完,就要到了约定的时间,就赶紧往回返。新疆地大路远,说是邻村,搁过去走路赶车怎么也得一天半天的,即使是现在,从一0二团到米泉市开车也得两个小时。一路上,战友们不停地打电话问:到时哪儿了?走哪条路?
因为经常不在新疆,路我是不很熟的,绕来绕去,总算到了。
黄维良开了个农家乐小院,在院门口下了车。一进院,很多战友已经到了,大家有的围坐在一起闲聊,有的在心着做饭做菜。此时,只见黄维良拉出一个外形象炸弹的家伙,打开盖,把串好了的羊肉,一串一串地挂在那个“炸弹”的内膛里。我急忙过去一看,原来里面顺着膛壁挂满了羊肉块,膛底中心是火红的碳火。还未等我看清楚,黄维良就把盖子盖上,还把一个盛了水的纸杯放在出风口上。大家都笑话他:那个纸杯放在火口上,还不一下就烧着了!可黄维良非常自信:不会的,不信你们就等着看。
果不其然,在那水杯还没有被烤着的时候,黄维良就把炉盖打开,一嘟噜一嘟噜的烤肉都熟了。望着那外焦里嫩的烤肉、吃着那香喷喷的烤肉,我禁不住问,这是什么烤法?战友们告诉我,这叫馕坑烤肉。还没等我弄清楚这馕坑烤肉的来龙去脉时,战友们纷纷劝酒劝菜,一番热闹,就把这事给忘了。
第二次再品尝到馕坑烤肉,是在国庆节期间,一伙战友和家属子女在王改河家聚会时。
王改河退休后住到村子里去。一个大院,被他种上了葡萄市、苹果、茄子、辣椒、西红柿……此时正值秋季,果菜都熟了,一家人吃都吃不及。惹得我们几个赶紧下地采摘起来,拣起便宜来了。
我正在采摘着,只见王改河也搬出个炸弹型的罐来。我知道,又要馕坑烤肉了。于是,我急忙向大家询问这馕坑烤肉怎么弄,并与大家一起串肉,实际地考察了一上这个馕坑烤肉。
我先是仔细地察看了一下那颗“炸弹”。原来,这是一个用煤气罐改造的烤炉。把煤气罐从上部约四分之一处切割开来,上部分做盖,下部分便是烤罐了。在里面沿罐壁焊上一个铁圈,用以挂肉,罐底放上火,便是一个烤炉了。
烤肉时,先把羊肉剁成大约拳头大小的块,用鸡蛋青、姜黄、胡椒粉、孜然粉、精盐等与肉一块搅拌,让各种调料均匀地粘在肉块上,并腌制一个小时。然后用铁条将肉串起来,一头撾个勾,把勾挂在烤炉中的铁圈上,盖上盖,依靠着火的辐射热和炉壁的高温,约半小时左右即烤制而成。
这种馕坑烤肉,是烤肉中的“巨无霸”,肉块大,看上去很诱人,而且它是在经过特殊的腌制后、特别的方法烤制而成,吃起来味道也别具风格。看上去,油亮生辉;闻起来,香气四溢;咬上去,皮脆肉嫩;品起来,味美可口。
这样的馕坑烤肉,再配上其它的新疆菜,丰盛美味,色香诱人。听起来,你都会流口水;看见了,你都会挪不动步的。
原以为,这个馕坑烤肉是一个新的发明。回来以后,做了一下功课才知道,馕坑烤肉其实并不是什么新发明的,只是以前没有现在这样盛行。如果要追朔历史的话,可以说馕坑烤肉没有象现在这样进入寻常百姓家。因为馕坑烤肉,在维吾尔语中叫做“吐努尔卡瓦普”,意思是皇宫烤肉。也就是说,这种烤肉过去只有皇宫里才有,是供皇家贵族享用的。
过去的馕坑烤肉是用烤馕的馕坑烤的,相对比较复杂一些。而战友们却是用煤气罐改造而成的,简便得多了,这倒是一个发明创造。
如此一比,你就知道,红柳烤肉串那就是真正的百姓食物了。因为平民百姓没有这样那样的精制灶具烤炉,荒郊野地里,生一堆火,随手折来几枝红柳枝,把羊肉串起来烤,既是一种无奈,也是一种创造,真正地纯天然作工、纯天然食品。
不管是皇家也好,还是百姓家也好,如今人们都是平等的,所以馕坑烤肉也就走进了寻常百姓家,而红柳烤肉串也可以荣登雅之堂,甚至走出新疆,走进首都,走向全国,走向全世界了。
细想起来,如今馕坑烤肉之所以能够盛行,其实是因为人们的环保意识在起作用。烤羊肉串,在露天里,烟熏火燎,乌烟瘴气,既把自己和客人熏得要死,不利于健康,也污染了环境。而馕坑烤肉则不然,把肉挂在烤炉内,盖上盖子,不用主人在烟火中翻转,也不会让客人被动吸烟,更是减少了排烟量,有得于环保。因而,馕坑烤肉现在成了新疆人的主打菜了,至少是烤肉的首选了。
感谢我的战友们,不仅让我品尝到了馕坑烤肉的美味,更让我感受到了战友情谊的真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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