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关系的分离,莫过于一个不说,一个不问。又或者一个说了,另一个懒的解释。
九月的广州还是那样的炎热,牧野被热醒已经不是一两次了,或许三个月间她也习惯了南方的这种气候。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都大中午了,也就星期天能这样放肆的睡。正准备起床,突然看到一个微信消息,是楚楚发来的:“小野,景天他结婚了。”短短的几个字牧野仿佛可以感觉到张楚楚五味杂陈的心里,谁让她是最了解他们的人呢!
“什么时候的事,我不知道,好久没和你们联系了。”
“几个月前,你说他至于这么绝吗?结婚都没叫几个同学,我也是之后才听说的。然后我让他发几张结婚照,他居然都不给,跟我说手机里没有都在U盘里。”
“……”
“然后我就在他微博里找到了他老婆的账号,翻到了他们的照片。”
“果然女人都是侦探,你也是绝了。”
“我跟你说,他老婆不怎么好看,怪不得不让我看,而且他朋友圈,微博上都没发过结婚的事。”
“你妈知道你这么八卦吗?”
“他越不让我知道,我就特好奇想看看什么样的女人把他收了,等一下我给你发他们的照片。”
“怎么感觉我们景天的颜值也被拉低了呢?你可以放心了,这女的没你好看,哈哈哈,释怀点了吧!”
“我们都什么时候的事了,我早释怀了,就是不懂他为什么不能坦然一点,我又吃不了他老婆,经常聊天都不告诉我他要结婚,还是其他人和我说的。”
“你们两个啊!一个不说,一个又不解释。这么多年,我都替你们心累。”
张楚楚,牧野,景天,还有莫向南是高中同学,整个高中他们几个都“厮混”在一起。高一的时候景天是班长,楚楚副班长,所以他们总在一起,但老是意见不和,两个人经常火药味十足。楚楚和牧野是一起长大的邻居,牧野知道楚楚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内心其实很温柔,不是那种有心机的人。作为景天的同桌每次他们两吵起来都需要牧野调节气氛,这个润滑剂当了整整半学期,因为后来他们两不吵架了。至于向南,可能是因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吧!总之他们四个经常群体活动,景天和向南走一起,也算是一道风景线,这可满足了楚楚她们不少的虚荣心。
楚楚和景天关系出现缓和是在开学两个多月后。学校有运动会,要求每个班级必须出十个人,800米可以说是死亡地带,没有女生愿意踏入,楚楚作为班委,只能自己上。比赛当天楚楚在最后冲刺阶段被自己的鞋带绊倒,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膝盖当时直流血,景天马上把她背到医务室……之后他们就不怎么吵架了,反而老喜欢一起聊天。别人都说他们在一起了,可是他们谁都没承认,总说我们就是哥们,你看这不还有小野和向南吗?我们四个是不会分开的。利用职权,在第二次分座位的时候他们四个前后同桌,把楚楚和向南调到了牧野他们前面。景天每次课间去小卖铺都会买很多吃的,回教室后扔给楚楚,然后他们四个一起吃光。
转眼高一快结束了,要决定文理分班的事,当然他们之前商量好一起去文科班的。谁知景天那个当老师的妈就觉得理科高考机会大,硬生生把他调到了理科班。向南和楚楚还在原来的班级,牧野却被分到了隔壁班。高一假期,景天和楚楚一起去逛过街,楚楚看到一个好看的戒指,但是是男士的有点大,景天就给他买了下来还加了一条链子,当项链送给了她。新学期他们四个还是一起活动,但是由于每个班课程不一样,有时老师拖堂之类的,时间一长,就没以前那么黏在一起了。学习也紧张起来,没以前那么能玩了。新年晚会结束他们四个决定出去聚一聚,放松一下,然后去了KTV,向南和景天先去订好房间等她两。空闲之余向南问景天他喜欢楚楚吗?景天回答:“我都把她当成哥们的,你们三个都一样,我都喜欢。”
“我也喜欢她,是把她当做女生,那我可以和她表白吗?”
“不是吧!那么多追你的女生,好看的一大把,为什么选楚楚。”
“不知道,和她在一起就很开心。”
“那你试试喽!”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景天都心不在焉的,他总觉得胸闷,但又不知该如何。结束后就都各自回家了。
四月向南生日快到了,楚楚问他:“想要什么礼物,别太贵啊!我可没多少私房钱。”向南盯着她的脖子:“要不把你这个戒指送我吧,看你经常戴着,很重要吗?” 楚楚犹豫着:“也没有啦!那我下星期给你吧。” 生日当天他们四个给向南买了生日蛋糕,晚自习之后一起留在教室庆祝,唱了生日歌,就在向南切蛋糕的一刻,景天看的了他手上的戒指,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第二天,他单独约出楚楚问她:“为什么把戒指给向南?”楚楚一脸疑惑:“不能给吗?那是……”还没等她说完就听见景天吼着:“你不知道他喜欢你吗?你为什么要给?”楚楚当时也生气了:“我想给谁就给谁,用你管。”……
之后他们两个好久没说话,当然楚楚后来也刻意和向南保持距离了。楚楚并没有说那个戒指是她和小野星期天去重新买的,那家店没有了,她们跑了一下午才找到一个一样的。他们四个也都在备战高考,忙了起来。毕业聚会上他们又都和好了一样,只是所有人都不提发生的事,就这样大家毕业了。去了不同的地方上学,但还是会在群里经常聊天,谁有对象了,谁分手了,都会分享。只是他结婚没有和他们说。
也许现在他们四个之间更像是亲人,知己,是有困难时倾诉的对象。就像那个下午一样,虽然横跨了大半个中国,但是楚楚会觉得只有牧野才能听她唠叨那久,不管相聚多远只要一聊天就仿佛大家还是当初那个懵懂的少年。
年少的感情总是这样羞涩,害怕对方知道,又怕对方不知道,更加害怕对方知道却装作不知道。长大以后才发现也许当时就差一句话,就总是错过。但这不就是青春吗?
那天下午楚楚和牧野畅谈了一整个下午,聊他们是如何翻墙逃课的,聊他们如何在景天的掩护下假装请病假的,聊他们又是怎样一起被老师罚写检查的……曾经的四个少年已经长大了。
他们都不知道在景天大三的时候,父亲离开了他,母亲又生病,即将毕业的他需要撑起家庭重担,而他现在的岳父正好可以帮他找一份好的工作。或许他怕他们知道后会担心,或许这是他作为男人的一点尊严,他选择一毕业就悄悄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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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201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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