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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坠落了,坠在了一片雪原中。
光大源醒来的时候,安全带正把她吊在半空。白光刺眼,寒冷刺骨。耳朵里除了某些电路的滋滋声,光大源甚至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上帝对光大源还不错,她成了这次坠机事故的唯一幸存者。更让人惊奇的是,她身上连一点擦伤都没有。光大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自己安全的砸进齐腰深的雪里。飞机的残骸散落的到处都是,偶尔还能看到一两处鲜红的痕迹,光大源没忍住恶心,吐了。
夜晚来的很快,光大源在飞机驾驶舱和头等舱的中间,找了一处勉强遮蔽风雪的地方,白天收集的行李箱里有足够的衣服可以当燃料,光大源甚至还找到了几本书。劫后余生,大难不死。在火堆旁蜷成一团的光大源不自觉的说出了这两个词。
很冷,特别是夜晚的时候,风不但卷起了漫天的雪,霹雳啪啦的打在飞机上,还毫无气馁的寻找着一切可以钻进来的缝隙。光大源烤着火,她没能找到吃的东西,手机这些日常离不开的东西早就成了无用的垃圾,她现在捧着的书,是一本游历传记。而传记的原主人一定很好玩,书的留白上写着密密麻麻的阅读笔记。
“雪人是存在的,它们很漂亮,有大有小,它们非常的友善,无论被多么残忍的对待都不会生气,雪人是无心的。”光大源读完这句后,在慢慢变小的火光里,睡着了。
叫醒光大源的是肚子里的咕咕叫声,她简直无法想象自己之前是如何做到三天不吃饭的。这种内脏被火灼烧着的感觉让光大源抓狂。
得找点东西填下肚子。
光大源钻出了还算温暖的过道,好容易在雪反射的强光下睁开眼,光大源被眼前的景象惊的差点掉了下巴。
一群雪人!
或者,至少是一群长的像雪人的生物,正在飞机四周好奇的打量着,还有几个雪人也发现了光大源,正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她。
“胡萝卜!“
理智,恐惧,不可思议,震惊,新奇等一系列情感都在光大源看到雪人胡萝卜鼻子的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光大源冲了过去,拔下了第一个雪人的鼻子,忙不迭的把胡萝卜塞进嘴里。久违的甘甜在味蕾上爆炸开,冲刷整个口腔,余威不减的冲进喉咙,奔向胃囊。
“好吃!“光大源连续吃了6根才从新恢复理智。然后就是惊奇和害怕,紧接着是恍然大悟和好奇。光大源走近了一个看着她的雪人,鼻子拔下来的地方是一片雪白,不仔细看,连那个圆圆的孔都看不见。
“嗯,hello?can you speak Chinese?”光大源觉得自己有点蠢,不过她还是看出了雪人脸上的表情是微笑。
“会呀,我什么语言都会说。”雪人招呼自己的伙伴围过来,打量着光大源。
“你是人类吗?”
“这架飞机上的其他人呢?”
“妈妈说她以前也见过人类,人类都可好玩了。”
“你喜欢我吗?”
“我的鼻子是不是很好吃,没关系的,我家里还有很多鼻子。”
……
雪人的话唠程度让光大源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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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残骸的周围变成了一个雪人聚集地。
光大源无数次的怀疑,这些雪人嘴里的家,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有他们所谓的妈妈,爸爸,兄弟姐妹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光大源觉得如果自己没疯的话,那这群雪人肯定都是疯子。
第一个跟自己说话的雪人已经死了。光大源亲眼看到那个一群雪人欢呼着将他从悬崖上扔了下去。然后还有三四个雪人在欢呼跳跃的时候,失足坠崖。
这些雪人每天都会狂欢,他们很开心,可这一切都真实的让光大源感受到了惊吓。
“为什么你只剩下头了,还这么开心?”光大源看着一个被同伴踢到角落里的雪人脑袋。
“不知道啊,就是开心啊。我们雪人都是这样的!”那个脑袋的胡萝卜鼻子几乎整个漫进了脑袋,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鼻尖。“你要不要吃我的鼻子,可惜我不能跟他们一起乘风去旅行了。你们人类可以坐飞机,你吃了我的鼻子,然后去旅行好不好!”
“乘风旅行?”光大源下意识的问。
“对啊,风吹过来,我们就把自己散在风里啊,然后她就会带我们飞往世界的各个地方!可以看到很多漂亮的东西,看到很多开心的东西!”雪人的眼睛里全是憧憬。
“那死了怎么办?”光大源忍了这么久的话,终于问出了口。
“这就是雪人的生活啊,跟死有什么关系!你答应我好不好!哈哈。”
“你们雪人都没心的么?”
光大源走回了自己的空间,她试图反思自己的生活。感情,工作,生活,自己。这种一直以来理所当然的生活方式,在这一刻被动摇了。光大源看着窗外的那些雪人,他们臃肿洁白的身体甚至走路都会导致自己的解体。他们可能是群疯子,但光大源这时候竟然有些羡慕这群疯子。
“呼~!”
大风吹了起来,带着从很远处的雪,重重的砸到这片雪原上,视野里的一切好像被猎枪惊吓到的鸟群,天地间的一切都是白茫茫的晶体。
“起风喽,起风喽!”
欢呼声传到光大源的耳朵里,她看到无数的雪人顶着风,跳啊 ,笑啊。大风像刀子一样将那些雪人切碎。
风声就那么变成了欢呼的海洋。
“我要去阿尔比斯山!”
“那我就去埃及,看石头做的狮子!”
“我要看大海,那片蓝的看不见边的地方!”
“那我跟你去!”
“我跟你去,哈哈,一定特别美,特别开心!”
“……”
光大源看着那些兴奋的雪人,听着满天相互约定的誓言,不知不觉的,就流下了眼泪。
琼台夜未央&旦森3,
光大源被救了,救援直升机在失事的第五天找到了她。
光大源在醒后的第一个星期重新坐上了去看阿尔比斯的飞机。她还在手帐上画了骆驼和金字塔,还有大海,像珍珠一样挂在蓝色幕布上的小岛。
琼台夜未央&旦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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