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识其字。尜,会意兼象形字。读为gá。《康熙字典》曰引《字汇补》:“音未详。小儿戏物。”搜索网络,见得《民间儿童玩具——打尜》。其中配图,为游戏之实物。观其物,即明何以我曰此字为会意兼象形也。
此字,初我以为乃“赶”字。因我乡此“尜”非名词,实为动词。尜之为戏,我乡呼为尜二头。尜为动词,二头乃所尜之物也。另有一游戏,曰尜蛋,以曲木、石球为游戏之具。十多年前之新乡同窗闲谈中示“尜”于我,我即认此为何物,亦知向来之误。今细思,我乡方言,实读为尜,且读 gan 之音者,于我乡方言多读为 ga,如干活,我乡方言读读 ga 活儿,活字读去声。驱赶之赶,读 ga,但多单字为用,如赶羊,赶集等。或“尜蛋”当为赶蛋。究系如何,此亦需求教与方家。
今且解此二“小儿戏”。
上文链接,具文者河北人士。我乡距河北不远,然尜之物虽同,游戏规则有别。观其文,与配图不合。文中曰城为方形,且有护城河等。图中无见。其配图与我乡之规则合。我乡规则即以地上一圆为城。以手绘制,亦无所谓方圆,仅大小以双臂张开为径即可也。游戏为二人,如上链接之叙述,一为守,一为攻。攻守者,攻受“城”也。
守者,以木棒击尜之尖端,令其腾空,然后挥棒击之使其飞出。攻者,亦可持棒,在尜之于空时,许以棒反击,使尜飞回。或弃棒,以手接尜。若能接尜于空中,即获胜而得城,易为守者。若未接得,攻者拾尜于地,然后奋力向城而投。
守者,以棒护城,待攻者,投尜后,可与空中回击,使尜远城。若击空,尜落入城,则守城失败。若落在城外,守城者和攻城者需抢尜。守者,不许用手,只可用棒击;攻者手棒皆可用。此游戏非棋类之回合制也。守者亦可离城而多此击尜,攻者亦可数投,唯以尜之是否入城判胜负。
精彩之抢尜情形不多见,因投掷后,攻者鲜能赶至落点。惟有最后阶段,攻守距城皆近,攻者失误之时,可偶一见之。其他者多为初习者,开局之时,因击尜之部位不正,甚或不中,尜之落点近而有之。此等无甚可观。映像中,有一击而攻守易位者,颇类今日之网球,羽毛球等发球失误者。尜之为戏,实颇类今日之棒(垒)球,然我于棒球之规则,认识无多,棒球是否即尜二头之演化,只可待后来之高明也。
尜蛋与尜二头不同。尜蛋为多人游戏,颇类似于今日之冰球运动。不同者仅在是否冰上为之而已。冰球之球门,以地上画圈代之几乎即为我乡之尜蛋游戏。尜二头,虽双方皆许持棒,然攻者往往最后之“抢尜”之时,方用棒也。尜蛋则不然,全程游戏,双方持棒为之。
另一不同者,尜蛋,不以击“蛋”腾空为盛,以赶其入对方之城为胜,腾空则易为对手截获。以因此故,所用之棒多为前端有曲柄者,一如今日之冰球或高尔夫球杆。尜二头所用之棒,圆棒者亦少,多为有一定厚度之扁平,如昔日之大刀者为佳。扁则于地上敲击尜之尖端,令其腾空为易。宽则待其腾空,以“刀面”击之使其远飞为易也。然乡野游戏,其物多就地取材,且此游戏有其流行之时日,其时一过,燃之为炊者不少。故游戏者,以原木为具者多,斫而使其称手者稀。
词典类书中,言尜为“小儿之戏”,然以我之见,年幼者实无有参与其事者。以之为戏者,多为青春少年。游戏以棒为之,且奔跑对抗,非常激烈。稍不留意,即有受伤之虞,绝非小儿得与其中者。
此二游戏,我实仅于未开蒙时,见叔辈为之者数而已。待我等张为十三四岁时,此二游戏已不再流行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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