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传
第六章
“在这城市里,我相信一定会有那么一个人,想着同样的事情,怀着相似的频率,在某站寂寞的出口,安排好了与我相遇。”
——三毛
她挥舞着轻柔的纱巾,在和煦的清风里回眸一笑。和少年时的叛逆不同,这时,她已经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就像小人鱼幻化出双足从海里走上陆地,那样妙不可言。一身雪白的连身裙,腰带束出纤细的腰身。明眸锆齿,巧笑嫣然。走出了自闭的阴影,她的天空从此云淡风轻。
——评三毛青年时期的一幅照片
从自闭阴影中走出来的三毛,沉寂了七年的三毛,因为海量的阅读,因为父亲坚持不放弃的培养,三毛在这七年中,没有彻底荒废,反而积累了大量的知识。文学、历史地理、社会科学、音乐、绘画,每一样都小有建树。加上毫不造作的真性情,所以,跟一般的女孩不同,她的身上好像总有那么一股魔力,一种气场,把身边的人紧紧吸引在她周围。加之三毛又很会穿衣,她穿得清淡,不张扬,却不失大气。气质从容,温婉如水,显得女人味十足。
那一刻,她很风尘,也很美丽。
那一刻,追求三毛的男孩,纷至沓来。
三毛在小学里上演的《匪兵乙爱上匪兵甲》故事,那不过是孩童似的玩家家,做不得数的。时间一长,那个大光头顶的一圈青色的光就渐渐淡了。
等到三毛长到16岁的时候,她的仰慕者,各方面的男朋友不知道从哪里都冒了出来。而她也很大方,在家中摆架子,每一个男朋友来接她,她都要向父母介绍,不来接她就不出去。这一点,父亲陈嗣庆深以为荣。
有一天,信箱里突然多了一封淡蓝色信封信纸的情书,给三毛的。从那时起,每个星期一封,那淡淡的蓝色从没中断过。过了好几个月,三毛终于在巷子里见到了那个写信的人——一个住在附近的大学生。偶尔三毛黄昏出门,那个男孩就恰好站在电线杆下,双手插在口袋里,温柔平和的眼神朝她望着。可是,三毛总是直直地走过他,总是走出好几步了,才一回头看他一眼。那些信,一封也没有回。
男孩两年后毕业,回香港前,给三毛写了一封很周详的信,香港父亲公司地址、家中地址、电话号码,全都写得清清楚楚。信末写着:
“我不敢贸然登府拜访,生怕你因此见责于父母,可是耐心等着你长大。现在我人已将不在台湾,通信应该是被允许的。我知你家教甚严,此事还是不该瞒着父母,请别忘了,我要娶你。如果你过两三年之后同意,我一定等待……”
这样一种坚持和守候,这一周一封的蓝信封,这样的深情款款和情真意切,换作别的女孩,应该早已感动流涕,春心荡漾了吧?可是,三毛那时正经过生命的黯淡期,休学在家好几年,对什么都不起劲,恋爱、结婚这种事情并不能激起她生命的火花,对这一个痴情的人,没有给予太多反应。后来那些蓝色信封由英国寄来,三毛始终没有回过一封。虽然那种期待的心情还是存在的,只是不很明显。
等到三毛进文化学院去做学生的时候,姐姐已经出落得像一朵花似的,三毛家门槛都要被上门提亲的人踏破了。姐姐看不上人家婉转谢绝的时候,媒人就会说:“姐姐看不上,那妹妹也可以,就换妹妹做朋友好啰!”
三毛听了这种话,总是气得不行。做了半生的妹妹,衣服总是穿姐姐剩下来的,轮到婚姻也是“那妹妹也可以”,好像妹妹永远是次级货的那种品味。所以,每一次人家求不到姐姐,来求妹妹的时候,三毛总是给他们骂过去,但是姐姐一说肯做朋友,三毛心里却总是想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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