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国命纵横》笔记28
《第五章 天地再造》笔记2
二、荒田结草庐
1.回家
老苏亢突然醒了过来,大黄正扯着他的裤脚”呜呜“低吼。
老人猛然醒悟,以为有盗。洛阳王畿近年来简直成了盗贼乐园,韩国的、楚国的、魏国的、宋国的,但凡饥民流窜,无不先入洛阳。如今这天子脚下的井田制,可是最适合流盗抢劫了,偷了抢了没有管,报了官府也是石沉大海。
”国人居于城内,庄稼生于城外“,这种王制井田,饥寒流民如何不快乐光顾?
一人一狗出了屋。大黄在门外土坎上停了下来,昂首蹲身,向着那片树林发出低沉的”呜呜“声。见林中没有动静,老人便说,不要身躲藏了,自己东边田屋还有一担谷子,可以拿了走。
苏秦一步一顿从树林挪了出来,老苏亢一阵震颤,摇摇晃晃几乎要跌坐在地,死死扶住手杖缓过神来。老人终于一如既往地平淡温和,开口:“季子回家。”
苏家正厅刚刚掌灯,苏家妯娌正在商量着,用大哥从大梁捎回来的吴锦,给苏秦做件锦袍。
2.见妻嫂
苏秦走进,兀立在明亮的厅堂门口----短打布衣褴褛不堪,长发长须精瘦黝黑,一股浓烈的汗酸臭味儿顿时弥漫了华贵的厅堂。
厅中死一般的沉寂。大嫂慢慢地站了起来,眼睛瞪得滴溜溜圆,张着嘴半天出不了声气儿。
妻子向门口一瞥,原本通红的脸色顿时一片煞白,明亮的眼睛立刻暗淡了下去,木头般地呆了片刻,脚下猛一用力,织机“呱塔呱嗒”地响了起来。
突然,大嫂尖声笑了起来,手扇着萦绕鼻息的汗臭,故意问这是二叔么?怎的比那叫花子还酸臭?还叫弟媳,快看,她朝思暮想的夫妻回来了。
织机依旧“呱嗒呱嗒”地响着,妻子仿佛与织机铸成了一体。
苏秦的黑脸已经涨成了猪肝颜色,额头也渗出了津津汗珠。他紧紧咬着牙关沉默着,任大嫂绕着他打量嘲笑。
渐渐地,他额头的汗珠消失了,脸上的涨红也褪去了,平静木然的眼光写满了生疏与冷漠。
老苏亢叫大媳妇去给儿子做饭,儿子饿惨了。
大嫂不仅拒绝了,还数落苏秦将带的钱花了个精光……
“够了!”苏亢怒吼。大黄“呼”呼地蹿了进来,骤然人立,两爪搭在正起劲儿数落的女人肩上,血红的长舌呼呼大喘着。
大嫂“啊”吓得一声尖叫,脸色苍白地倒在了地上。
织机依旧响着,妻子依旧没有下机,依旧没有回头。
苏秦向妻子的背影看了一眼,牙关一咬,嘴唇上的鲜血骤然滴到了白玉砖地上……
3.荒田半井
苏秦随父亲回到小院。老苏亢吩咐使女整治了一大盆汤饼,默默坐在了石案对面。苏秦吃得吸溜吸溜满头大汗,吃相直如田中村夫一般。
这是洛阳汤饼,猪肉片儿和着面饼条儿煮的,更有绿莹莹的秋苜蓿入汤,鲜香肥厚。苏秦吃得舒畅极了,一推陶盆,叫再来一盆。
父亲睁开眼道,仅此一盆,不能尽饱。
苏秦默然,实在不知如何对父亲交代。他等待着老父亲的发问,甚至打骂,可是,父亲却只是仰头看天,什么也不说。
苏秦终于想到了一个话题,问父亲,大哥和弟弟们去哪了。父亲说,行商去了,问他,可要改弦易辙?
苏秦答,不,初衷无改。最后,老人“笃”地一顿手杖:“创业三难,败、苦、辱。三关能过,可望有成也。”
苏秦肃然向父亲深深一拜,请父亲赐荒田半井。
老人说,商人无恩,唯借不赐。苏秦,应是,向父亲借荒田半井,三年为限。
次日清晨,老苏亢便带苏秦来到郊野农田。
在商鞅变法的二十多年里,洛阳王畿的隶农几乎全部逃亡到秦国去了。从那以后,秋收后的洛阳城外的王畿井田,就真正成了荒漠的旷野,相比于村畴错落、四季勤耕不缀的战国都城郊野,这里就像一片荒凉冷清的陵园。
父亲伸出铁杖,向远处画了一个圈子,告诉苏秦,这是半井荒田。
荒芜残缺的路堤下,有一片荒草茫茫的土地,中间几面断垣残壁,旁边一副破旧的井架。
按照正宗健全的井田制,一井九田——八家私田,中央公田,井在公田正中。十“井”为一“成”,实际上便是一个灌溉区;“井”内灌田的小水道叫作“渠”,都是各家自己修建的,小渠堤兼做了各家的田间小道;“井”与“井”之间的水道叫作“沟”;“成”与“成”之间更大的水道叫作“洫”。
沟洫是官府征发民力修建的公共水道,沟洫堤岸是田间大道,两岸栽满了杨柳,春日柳絮飞雪,夏日绿树成荫。
一千多年过去,那耕耘相望、踏歌互答、鸡犬相闻的井田诗意,早已经随着耕作奴隶的逃亡流失而荡然无存了。
普天之下,争城夺地的狂潮正在一浪高过一浪,大约也只有洛阳王畿的井田还能保留这份空旷与苍凉。
4.荒田结草庐
苏秦默默转悠着,四面打量了一圈。所谓“半井”,就是苏家在暗中买下的四家荒田。一井八家,四家便是“半井”了。“半井”大约有三四百亩地的样子。
苏家经商,无人专司农耕,荒田依旧是荒田,破屋自然更破了。
三间茅屋已经被风雨冲刷得只剩下光秃秃的几面士墙,屋前丈许远,还留下了一个石舂。
三五丈外,是一口竖着高高的桔槔木架的水井,井口还有一副半人高的辘轳桩,只是没有了辘轳与井绳。
父亲留一走,苏秦立即脱光膀子干起活来。跋涉三月,他已经完全习惯了扎扎实实自谋生路。
昨夜情景,已经使他一路上对家的思念化为乌有,温情的梦幻在那一刻突然地破碎了,断裂了。
要不是木讷深远的老父亲,他肯定会愤然离家自己闯荡去了。
苏秦决意做一次勾践式的卧薪尝胆,无情地摧残肉体,猛烈地刺激灵魂。
第一件事,就是在这断垣残壁上结一间能够遮风挡雨的草庐。
太阳西斜,父亲竟能亲自赶着一辆牛车,穿过坑坑洼洼遍地荒草,给苏秦送来劳作的工具,做饭的炊具,他原先的衣服,一袋够三两天吃的干饼干肉,剩下的五六个木箱便是他的书。父亲还送来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铜箱,说是一箱老书,一并给苏秦。
苏秦让父亲回去歇息。老人坐在牛车上咣当咣当地走了。
暮色消失天黑定时,断墙下又堆了一大垛茅草。时下正当九月中旬,秋月将满,分外明亮。苏秦与大黄各自吃了一张干饼和一块酱肉,大喝了一通甘凉的井水,便开始盖自己的草庐。
这座小院原来是一排三间草房,如今只剩下了四面断墙与架在墙顶的椽子。苏秦趁着月色仔细查看,决定盖一间草房。
他先用铁耒挖土,围了一口很大的泥锅,又打了五六桶水倒进泥锅,然后向泥锅里填满选好的半干土块;等待泥锅泡土的时刻,用那口柴刀剁了许多细碎茅草,扔进了泥锅,然后赤脚跳进泥锅反复踩踏。月上中天时分,一锅 软黏适度的草泥和好了。
虽然是大汗淋漓,苏秦却是精神抖擞,丝毫不觉得困乏。三个月河西夜路的打磨,心力精力比原来有了神奇的增长。一鼓作气,他开始了屋顶上草。讲究的茅屋,要上三重茅草,屋内方有冬暖夏凉。苏秦只求不要漏雨透风而已,自然简单多了。
一人一狗忙碌起来。赶一层草泥糊满,东方已经鱼肚白了。苏秦没有歇息,立即开始铺干茅草。这是需要细心与技巧的:要从屋檐铺起,每排草根部糊泥压紧,后排盖住前排的泥根,一排排压上去直到屋脊。
正午时分,苏秦压完了一面茅草,高兴地从土墙上爬下来,双腿一软,倒在大黄身边,一人一狗,靠着睡着了。
读后感悟:一个人只有经受了生活的磨难与打击,才会成熟,成长。正如《增广贤文》言:
未曾清贫难成人,不经打击老天真。自古英雄出炼狱,从来富贵入凡尘。
意思是说:未曾经历过清贫的生活,难以成为成熟的人;没有经受过打击的人,到老了也还是天真。自古以来英雄都是经历炼狱而出,从来也都是从富贵落入平凡。
可见,人生中的磨难对于成长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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