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家庭聚会时候，小家伙手腕上套了三个佛珠的串子。叔叔、阿姨们都很惊讶，这孩子是有慧根啊？
这么小就开始入道了。
其实他们只知道台前，不知道幕后。这幕后的细节只有我最知道。我是那种看起来什么事都不干预，其实一直在注视他成长，是个园丁型家长。
儿子在去年就开始和同学去寺庙游了。因为全家都是佛教徒，每次去，我会给他额外加点香火钱，让他代我捐入功德箱。
在这一年当中，我还代收几个别致的快递。一个金刚杵摇铃、一个菩提十八子、一本《麻衣神相》、一根五彩金刚绳。
说起来，挺可怜的。每天晚上初三的他放学回家都得九点钟，再拼俩小时复习，入睡前洗个热水澡就是唯一的放松方式。
如果在床上躺平也是一种，那就是还有第二种吧。
假期留出理发还有和朋友的每月一次聚会预算，其余时间都宅家，宅家还得为中考体育拼跳绳。跳完绳再写作业，一对一辅导。
这几年疫情，家长群里。有心的你可以观察一下，小朋友的视频截图都苦大仇深的，气色比较晦暗，有的小娃表情比我们中年家长都沉痛。
疫情期间，群里还直播体育课，小朋友们跳帕梅拉有氧半小时。
今年虽然都被释放了，可任务一样都不会减少。还与日俱增。
我每次问儿子，你下次能进前五吗，因为他每次都特别稳健地考班里第十。
咱也不知道，一个考第十的人，怎么控制地这么好。那第五和第十…是不是也值得争取一下呢？
儿子说，能这样就不错了。大家都卷。
然后他皱眉，配个苦瓜脸。
压力越大，食欲越差。最近他串子盘得挺好的。但是吃得东西不匹配体格。
小伙已经184，这几天和我吃的东西量差不多。
昨天晚餐时分，我看到他额前都生了好几根白头发。
我说，你这头发怎么白这么早，我四十了才有几根，还是长在后面。
儿子说，我数过，二十多根吧。
再聊回五一期间的聚会。对于亲友团关于儿子学佛上道儿了的问题，儿子假装玩手机，没听见，是我这个老母亲代回答的。
我说现在中小学门口文具店都开始卖手串了，中学生聚会经常去寺庙。有时候还去道馆呢。大家可以了解一下，再想想同一年龄段的我们都在干嘛呢？
我一直自诩为当年的优秀生，上学时候排名比儿子靠前多了。但是我想即使我穿越回去，也未必能考得比他好。
(插一句，我硕士毕业，现在五年级的数学都不会做。)
八零后年轻那会儿，稍微努力经营一下，不管是学业还是事业，都很容易走向卓越的高地，现在的年轻人都比我们竞争激烈多了。
他们的父母，也就是我们，都有了教育投资意识。重金砸教育的大有人在。谁比谁强都得看运气了，真不好说呢！
这时，大家开始分开讨论，儿子的目光投向我，终于说了一个字：对。
这事我也问过大三的外甥，他们也去寺庙游。也是因为内卷，大外甥说，在考六级的那天晚上还拜过观音菩萨。
我问他怎么完成的，晚上不开门，学校离着不近。
他说，拿观音菩萨照片当屏保，拜的平板电脑哇。
前几天我去学校看他，给这个每天都特别自律的娃，送了几瓶防脱洗发水，还有几袋子喜马拉雅海盐。
我说，外甥，你都脱发了。他后脑勺有一块，疑似是鬼剃头。
外甥嘿嘿笑了笑，小姨啊，这算啥，我室友都地中海了。我以后要当教授，秃了正好符合人设。
我一阵心酸，又涌上来。
回过神，又话题扯到了特种兵旅行。同理心在这时候，除了使我难受，几乎没有任何用处。所以，我选择了逃避。
后来又聊到直博竞争，他对我说，这有啥，干就得了。
震撼了，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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