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老舍的《北京的春节》中有这么一段:“这种粥是用各种米,各种豆,与各种干果(杏仁、核桃仁、瓜子、荔枝肉、桂圆肉、莲子、花生米、葡萄干、菱角米……)熬成的。”,每每到腊八,我无不忆起。
我是祖父带大,小时候从没喝过腊八粥。祖父不会做。即便我常听人说起腊八粥,也只在脑海里勾勒一番。上了学,我在书上看到腊八粥的描述,心神驰往,想象中都能感受它的香。不说那米、那豆如何地好,就核桃仁、桂圆肉、红枣也是我的最爱,何况这么多食材一起组合,怎能不想尝尝。
我们这的人爱吃辣,腊八粥也要放盐、放辣椒。粥,我还是喜欢甜,家里平日早晨大多时候是清粥。我放糖,祖父放盐,有时候遇着家里没备糖,坛子里扒拉一根腌豆角,“呼呲呼呲”也吃得津津有味。
喝粥,各人各的喝法,小孩子喝粥一勺一勺地喝,不规矩的孩子要大人跟在他后面追着喂。大人是喝,对着粥吹一吹,嘴唇试探一下,不烫的话就一口喝进嘴里。我以前看到一个人喝粥才有趣,一碗粥托在手里,吹一吹粥面,不管烫不烫,手腕往左一转,同是嘴沿着碗猛喝,然后手腕再往一转,一大碗粥就见底了,喝粥的声音大,却不在意,实在豪爽。
腊八节,我不喝粥,也闻到年味儿了。学校放了假,街上人也多,有外出回来得的父母,他们想孩子,疼孩子,指定要带去买好吃的,买新衣服,恨不得把一年的想念之情几天就全补上。
市场卖的东西也多,糖果五花八门,炸果子的类型也多了,有条的,有圆球的,有圈圈的,有动物形状的。我家以前炸果子要炸一个晚上,刚炸出来的果子又烫又香,没人不爱,只是管不住嘴,吃多了嘴就起泡。炸了果子,必要做豆腐,豆腐一部分炸,炸的话或是一片片的干豆腐,或是圆的泡豆腐。还有一部分做霉豆腐,稻草打个窝,豆腐放进去,面上盖黄两枝黄荊叶,过不了多久,起了霉毛后拿出来加了佐料,放坛子里保存。
我们这里的人,家里再穷也要熏腊肉,不是非它不可,是图那个味道。各家的腊肉也拿出来比比,谁家的好,谁家的不好,探讨一下经验。我幼时少肉吃,家里熏腊肉就是发福利,经常偷偷割一块下来烤来吃。日复一日,家里腊肉每块腊肉都少一点,家里人发现了。我以为要挨打,谁知他们说是老鼠偷吃,要挂高一点,这才逃过一劫。他们说挂高一点,我祖父直接挂在了房梁上,自此我就没烤过腊肉。
“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是年的开始,秋收过后,歇了一阵的乡亲又忙过年了。前几天,老家的一伯伯还打电话给我,问要不要留些土货 。我告诉他留一点红薯粉。他家的红薯粉远近闻名,到腊八估计也全预定出去了。
到了腊八,这个年怎么过是不是得要打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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