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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从君,可无我,不可无君。君而殍 ,我安所逃死耶。”,予亦泣下,
他們初見,她裙袂翻飛在馬背上,嫻熟的馬技藝驚四座,他是為了驅逐英國侵略者走上青藏高原果敢勇毅的軍官
他白天打猎,她纵马在前;他到藏家访问做客,她在傍陪伴;夜晚,他去检查岗哨,她挎刀相随,他进军波密,她随夫出征。在崇山峻岭中攀爬纵跳胜过男子,好几次救了丈夫
陈渠珍胆气过人,文采武功亦为人中翘楚,初从戎,千里戍疆迤逦康藏,持戈于驻藏大臣赵尔丰帐下,
人生若只如初见,陈渠珍本性情中人,喜交朋客,西原之叔父彭措即其一也,一日,加瓜彭措邀其做客,初见西原是在马场,16岁的西原是工布江达的藏族贵族女子(林芝贡觉村)
只见一藏族女子身姿矫捷,连拔五竿,连身为大丈夫的陈渠珍都不由向其叔父称赞:“虽丈夫不及也!”
宴饮中彭措笑言意将西原许之,当时的陈渠珍还没有爱上西原,只是虔心赞赏西原的马术而已,毕竟当时他家有妻室,
谁料想几日后彭措竟真的将盛装的西原送来,从此这朵含苞待放的格桑花,便只为他一人绽放,她成为了他挂怀一生的妻子,她爱他胜过爱惜自己的生命,
波密之役,在走投无路之际,西原以身试险纵身跳下一丈多高的石坎,随后伸开双臂以手接之。
奈何当时本乱世,突遭事变,形势危殆,被迫取道艽野。从小生长在藏地的西原却毅然泪别母亲,背井离乡,誓死相随。
茫茫艽野,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恣意横生,随行将士中竟有人密议杀藏娃果腹,在这样恶劣的境况下,唯西原始终腰系连枪,守护着她的丈夫,陈渠珍几次体力透支,倒地不起,西原护卫在左右,
在看不到希望的情况下,陈渠珍也曾一度颓靡,又是西原在一旁鼓励,一席之语,令其豁然开朗,陈渠珍自愧不如。
抵至青海,西原和陈渠珍又经西宁往长安,西原欲驾鹤西去,弥留之际,她遗言道:“万里从君,相期始终,不图病入膏肓,中道永诀。然君幸获济,我死亦瞑目矣。今家书旦晚可至,愿君归途珍重,西原已不能随行矣!”
这一位无法用任何溢美之词形容的藏族姑娘,仿佛这一世只是为了守护她的爱人而生,没有人比她更配得起“爱人”这个词语。
西风鸣络纬,秋乌夜啼,穷困潦倒的陈渠珍孑立灵前,凑不出买一副最粗陋的棺材的钱。
后来成为湘西王,他似乎不明白圆融妥协为何物,在浑水般的民国官场里硬得像块石头,耿直高傲,屡次开罪蒋介石,
西原于湘西王而言,是刻骨铭心的,“述至此,肝肠寸断矣。余书亦从此辍笔矣”。《艽野尘梦》也就到此嘎然而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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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革命爆发后藏地风波四起,陈渠珍本新派人物,同情革命,但毕竟又是清廷遗臣,忠义难两全,故而率部众115人临渊抽身、冒死遁走。
他本不想带这么多人上路的,无奈士卒们拦马相求:陈管带,我们和您一起走,咱们一起回家。
陈渠珍不故步自封,亦不随波逐流,他审时度势后选择出走的这一步,着实令后人慨叹。
更令人称奇的是,在那样的乱世中,一个那么年轻的男人竟能赢得115名士卒的誓死相随。
他们要走的是会令人九死一生的羌塘。那里平均海拔在4500米以上,为极地高寒气候,最耐寒的游牧者们也不敢轻易涉足
陈渠珍计划取道羌塘草原,翻越唐古拉山,入青海抵汉地,那是1911年的晚秋。
这一年,在北京成立了一个叫清华的学堂,在广州有72个人葬身在黄花岗上,在长沙有1万人集会掀起保路运动,
在荒蛮辽远的藏北腹地,有一群人在艰难地跋涉,心甘情愿地跟随陈渠珍,徒步羌塘,返回位于中国南方的故乡。
部众接二连三因饥寒暴毙,几乎每天都有人永远地倒在雪原上,道德的底线一再被撕裂,剩余的部众要么反水,要么人人相食。
性格决定命运。陈渠珍的坎坷命运确实和他的狷介个性有关,湘西人特有的犟劲体现无遗,当然也付出了惨重代价。
陈渠珍还去过重庆次,希图再次谒见蒋介石争取前程,但他个性刚直,仍然不肯屈节求人,受到蒋的亲信陈诚阻挠。
他向张治中辞行时,张再三挽留:“委座要再见你”。陈渠珍就是不肯再去见蒋。后来陈渠珍对人说:“蒋介石的住房有许多狗洞,我就不丧失人格钻狗洞,去求一官半职。”
话虽如此,但仕途也基本没有希望了。
从1939 年到1944 年陈渠珍被迫住在贵州南川,基本上处于被软禁状态。过着造机纺织,笺书训子的生活,
直到1945 年9 月薛岳离开湖南,他才得以回到凤凰,变卖田产,过着清贫的平民生活。
当别人纷纷劝他出山任职时,他一一拒绝,自言:“对时局徒有悲观,对事业早已绝望,对政治则毫无兴趣,对军事则有类谈虎……”
1949 年湘西爆发了震惊全国的“三·二”事变,群魔当道,土匪们血洗沅陵,把怀化辰溪的兵工厂都给劫了,辰溪大土匪张玉琳扬言要杀掉陈渠珍替父兄报仇
陈渠珍第三次出山,蒋介石托人带来信件,要陈渠珍“戡乱建国,共图中兴”,他仍然不买蒋介石的账,看信后说:“我决不给蒋介石送葬。”
1952 年二月,作为湖南省政府委员的陈渠珍因患喉疾,病故于长沙麻园岭旧居,享年71 岁。
惯于审时度势、深谙老庄之道,使这个有湘西王之称的民国湘西首领,在新中国成立后名节和后人都得以保全,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陈晏生回忆母亲梅玉:
她是最后守护在夫君陈渠珍身边的人;是为夫君送终的人;夫君离她而去后,她一手将未成年的两个幼子抚养成人
当妈妈提到“爸”字的时候,嘴里象堵了一坨东西,再也说不出话了,双泪一滚而下,呜呜呜地哭出声了
陈渠珍平生仗义疏财,死时未留分文遗产给这一家子,家属亦未获任何抚恤照顾。大字不识的彭梅玉只得靠捶石头、帮人洗衣服、做苦工维持一家生计。
读到父亲写女儿的祭文:“予初以爱汝母之故,而推爱汝独厚。”明白了妈妈为何愿为陈家出自己的一生。父亲在几个妻妾中爱她爱得最深,她年纪轻轻,守寡35年,为陈家受尽苦头
妈妈说父亲是湘西最大的牌,他好厉害的,他没有后台,一切靠他自己。
七哥放学后,和同学一起去推板车,能赚上一毛钱,兄弟两就能上买上一个茴饼吃,我中午又没吃饭,肚子饿了,到外贸公司倒的垃圾里面捡红枣吃,晚上睡在床上肚子饿得痛,哭了起来
1912年父亲和西原到达西安后住在洪铺街,1999年我和大哥到西安找到了洪铺街,究竟父亲当初是住在哪一间?大哥见到那些老木屋后哭了起来
陈渠珍的家庭,子女16个(早夭3个),正式妻妾十几人,有原配刘茨湘、西原(藏族)、大龙(龙琼林)、小龙、大徐、小徐(徐力庸)、楚玉英、金姑娘、彭梅玉、杨青秀等。
部分是别人送的,或自己买来的丫环而后收为姬妾的,年龄最小的妾比陈渠珍小五十岁。
陈渠珍有八子,太初、太乙、太冲、太玄、太昭、太朴、太正、太稚。
楚玉英是陈渠珍的姬妾之一,原是中学女校长,她表示宁做英雄妾,不做庸人妻
梅玉比他少40岁,生了四个孩子,女儿元卉是他的掌上明珠,10岁去世,陈渠珍为她写了一篇感人的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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