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札记I 回乡记--过油

札记I 回乡记--过油

作者: 禾叶兄弟 | 来源:发表于2023-01-19 23:31 被阅读0次

    过油对于许多未曾到过息县的人来说,难以理解。这个词属于春节,也只有在春节时才会频频提及。寻常人家很少会烧一大锅油,油炸小酥肉,油炸鱼块,油炸丸子,油炸一切自己家觉得好吃的食物。

    当然,我们现在都知道油炸食物属于高热量食物,不健康。嗯,小酥肉来一块,焦脆扑鼻的鱼来一条。现在没人说油炸的坏话了,因为嘴巴里已塞满。

    腊月二十八,大姐家昨晚已将馒头蒸好。

    一早,母亲和哥哥电话说要买多少馒头,哪条巷子口的馒头好吃。大馍小馍,供祖宗的需要九个,母亲给哥嫂安排道。嫂子说今天她会过油做小酥肉,做好了带给母亲。

    离过年越来越近,今年叔叔一家刚从外地回来,我骑上自行车买上一大块猪肉---要买座板肉,那边精肉多些,母亲嘱咐我。我让卖肉师傅把骨头砍碎,免去叔叔家劳作,这也是母亲特意提醒我的。 家乡送长辈一定要送“菜”,能称得上真正的菜,必猪肉无疑。叔叔五六年前去北京给堂弟带孩子,我已有五六年未见到叔叔他们。

    那条路还未修好,叔叔婶子还有最小的堂弟正在院内清理屋子。新冠感染后叔叔的身体一直没有恢复过来,前几天给我父母送油疙瘩(一种息县当地春节食品,发酵过的面粉油炸后成品),叔叔返回后感了风寒,尚未痊愈,面容有些苍白。沿途不少人家正在清理大门。 二八二九贴花花,这两天再不除尘清理门户,真的就变成懒人家了。

    从县城东南角骑行到叔叔家所在的西南角,加上春节行人较多,来回花去我一个多小时时间。父母在家等我,太阳正晒,我不禁有些着急。

    父亲喜欢有节日气氛的装饰,顺路我带回一束红色鲜花。母亲对着卧室门问我多少钱,我冲她做个鬼脸。父亲不喜欢问这些细节,看着孩子们把花插在花瓶中,他露出孩童般笑容,看到父亲难得一笑,我觉得这一天都很甜。

    客厅里坐着一位陌生人,身材瘦挺。他迎着光看着我,我望着他,似曾相似却很陌生。父亲坐在一旁看相册和一个小孩说话,二姐和二姐夫正在厨房里忙碌,没有人为我引见。这是一位客人,真正的客人。可他是谁呢?

    三姐!他肯定是在喊我。

    “你是?你是---快说你是谁?”我想猜一个人但又不敢说,我那很多年前逝去的小姨,她的孩子四五岁时我见过面,难道是他!

    三姐!他又轻声叫了一声。这时一个高个子圆脸庞的女孩从我身后走进来。她走到男子身后,问他我是谁,该叫啥,男子没有回答。空气有些凝固。

    你是。。。。你是。。。。我急了。

    三姐,是我,我是虎子!

    虎子站了起来,伸开双臂抱住我。我的眼泪忍不住迸出来,真的是虎子,我那可怜的小姨,坟墓上早已长满蒿草。我转身放车子钥匙,肩膀忍不住抽搐起来,虎子从我身后又拥抱了一下。

    三姐,真的是你!

    虎子,二三十年了。。。你长这么大,最后一次见你,你才这么高。。。我要赶紧收起我的哽咽,这大过年的。

    虎子从事建筑机电,跟随项目不确定工作地点。年前在上海奉贤新城一带工作,年后尚不确定下一行程。虎子有两个孩子,站在他身后的是大女儿,学习认真,立志清北。和我父亲一起看照片的是老二,非常喜欢看书,作文优秀。一家四口就在城关过年。他们居住在我们老房子那里,和周围邻居相处融洽,这一家充满阳光和希望。

    晚饭时哥哥嫂子来家,拎了很多东西。嫂子刚做好的小酥肉,哥哥买的馍,还有瓜子糖果。有哥哥在,不出画面的电视机可以看新闻,有哥哥在,祖父母遗像前的一对蜡烛亮起来。哥哥清理过香炉,清点过长香以后,递给我一叠红纸。

    “两幅对子,今年你来写。”

    哥,咱不是说好一起写春联吗。我可是期待很久了呢。

    送走哥嫂一家后,一盆鱼,一盆泡腌笋,一盆海参,等待我的处理。

    “裹上粉子,再裹上点面,咱也过油!”母亲从病床上起来,指导我如何清锅,放油,裹面粉,炸鱼。

    四面响起不绝于耳的鞭炮声,今年允许郊区放鞭炮,春节的氛围越来越浓了。亲自过油,让我也有了底气,多一项技能多一份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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