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告别之后,回家的路上收到对方的微信。
是一些安慰我并告知她自己内心感受的话。尽管只是因为一个共同的话题短暂的交流,她却看穿我的心思。
我们并不相熟,唯一的原因是我们都是相似的人。
有着相似的性格和向往的人,更容易理解到对方缜密的心思,因为彼时,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来自他人真诚地表达是一种友好的、无恶意的、有边界性的讯号,少而明亮。
平日里能听到的最多的不过是信手拈来的话,不曾走心,让人丝毫没有承接下去的欲望,唯有保持微笑和沉默。
身体不适的时候,连平日里的装扮都最简化。简单梳洗,工装外加个外套,连更换衣服的步骤和时间都省略掉。
炎炎夏日似乎就与我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已在不远处潜伏着,就等几阵狂风或者雷雨过后变欣然降临,彻底驱走反复无常的料峭春寒。
会场里的姑娘,穿着银闪闪的细高跟鞋,裸露着脚踝,美中带着性感。
与之相比,我显得粗糙了许多,不够精致,只是自己舒服。
舒适、普通的、有时候不修边幅的着装,是一种隐匿,在人群之中,不显眼、不出众,不必吸引不必要的关注,徒增惶恐。
越来越不再在意别人的目光和看法,忙于迎合形形色色的人的眼光足以耗尽我所有的精力和能量。
时间快而不够多,谁又会记得谁,谁又曾关注到谁,只有与你相似的为数不多的那一个或者几个人。
回想起前两天遇到的两百人,面孔大都变得模糊,很难对上号。
这是我看别人,同样的,别人亦是如此看我。
做个普普通通的人没什么不好。
从前,我极力想摆脱与周围人的同质化、同标准化,想要与众不同,想要众人平庸,唯独我优秀的独特感。
如今,越发想要溶于这周遭的背景当中,也做一枚安静、不起眼的棋子。
唯独在心里清楚明白,能把自己和众人区别开来的是么,这就足够了。
上大学的时候,第一眼见到同宿舍的姑娘,就觉得她长得像“徐静蕾”。
听我这么说,她噗嗤一笑,“我可不像她那么黑”。
如今回想起来,对于徐静蕾的喜欢早就在十年前,绝不是因为她是什么明星,因为当时她并不算是炙手可热的明星人物,也仅仅是因为一部电影或是一档节目。
她说话的神态和语气令人感到舒服。
如今看过她的多部电影,并对她的生活有所了解之后,初衷未改,反倒对当初初见时的“喜欢”逐渐找到了答案。
抛去身份不看,即她是明星,我是普通人,单独将我们作为世间平凡的女子来看。
我相信,有很多跟我们一样的人。
对于爱情、婚姻、家庭和孩子的观点,基本保持一致。
父母无休止的争吵,给人婚姻就是“非常吵”的印象。
来自家庭教育“苛刻”的要求,给人养育孩子“非常累”和当孩子“非常累”的印象。
徐静蕾说,她从小就告诉自己,长大后绝不找像父亲那样的男人,固执、专政、大男子主义。她也绝不做像母亲那样的女人,依附、唯诺、无尽地付出和抱怨。
至今,虽然年逾四十,从小对父亲的“忌惮”却依然存在,比如担心父亲看到自己主演的电影中的亲热画面。
这和年龄无关,“无爱感”和“束缚感”可能毕其一生都难以完全治愈,只能是一边行走一边缓解而已。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中有句旁白,“只有孤独的孩子才能将全部的热情都凝聚起来”。
在我们心底停留的那个孩子,不会随着我们的年纪增长而老去,它依然主导着我们的行为方式。
做事专注、认真和单纯,这必然就会降低她对于其他方面的欲望和需求。
会对自己偏好的事情和人孤注一掷,没有多余的物质和金钱的需求,能够和喜欢的人和事在一起安稳度日便是梦想成真。
九把刀在《人生就是不停地战斗》中说,“我们无法时时刻坚强,常常,我们得习惯如何在软弱中拙劣的活下去。努力不被发现眼泪,然后珍惜每一个看见你痛苦的人”。
只有相似的人,才会彼此看见。
这种源自心底自发的联结牢固而长久,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融。
因为人生始终是一个不停地找寻的过程。
我们时常不明就里的时候就会找寻自己,自己在自己身上是难有分辨心的,更多的时候是在别人的身上映射出自己的倒影,清晰而直观。
而相似的人是少之又少的,我们大多时候遇到的,都是冲突、破坏和恐惧的源头。
而分辨他们往往不需要过多和深入的交往,有时候一两句话就能暴露彼此的立场。
所以,会有很多的人和事就此经过过滤而被摈弃。
这种人际交往的模式显得狭隘而独断,与大众所信奉的左右逢源、游刃有余相悖。
我并没有指望着能从人群中获得赖以生存的机会和支持,反倒会成为我的“负担”和“累赘”,因为经营意味着需要耗费时间和精力,我没有那么多。
我的时间和精力用于维持自我的良好生存还远远不够,更何况用来维系可有可无的关系。
相似的人之间的支撑和维系,中间也隔着无数条河流,我们都有各自生活的领域和空间。
看得见彼此,唯一只是在时空中有所对照。
人都是需要相伴前行的,哪怕不再彼此身边,存在即难得、珍贵,会让你不至于在孤单和寂寞席卷的时候,将自己湮没。
相逢的人自会相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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