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母亲节,朋友圈里都是刷屏的祝福文字,我本来也想和大家一样转发那些让人感动的文章,可再让人感动也是别人家的孩子,于是……
前年某天,正在上班的我忽然接到父亲电话,说母亲因为穿了一双旧拖鞋滑倒了,估计骨折,要我赶紧回家接到医院看看。
当时妻开车在外地出差,我急忙向同事钟把式求援,借他的车回家接母亲。一路上我忐忑不安:母亲,你千万不要有什么事啊?
回到家,母亲还坐在地上,一脸痛苦,我和父亲一起将她抬进车里,带好相关衣物证件赶紧往城里走。
一路上我才了解情况,原来是家里有双旧拖鞋,鞋面完好,鞋底溜滑,父亲早就说要扔了,母亲舍不得。这不母亲本来走得好好的,结果脚下一滑,人往前走,脚却在后,整个脚都反背了,骨头都戳了出来,母亲居然用手一拍,骨头又进入了,她以为没事,回家找点红花油搽搽就可以了,谁知一抬身,又坐到地上,几番尝试,终于不能勉强,于是才要父亲打电话给我。
我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也控制住车速,心中却是百般滋味。
母亲体弱多病,自从生下小弟后就患上了风湿病,几经辗转就诊,并没有什么好转,到现在整个手脚关节都已变形,像一块块生姜一样。我不知道这到底有多痛,我只知道,就是这样一双生姜似的脚手,撑起了家里的半边天,哺育我们三兄弟健康成长,成家立业,直至今天又担起了抚养孙子孙女的重任。
到了骨伤科医院,我抱着母亲瘦弱的身躯走进拍片室,母亲强忍痛苦没有啃声,我看在眼里,内心无比酸楚。照片结果显示踝关节髌骨骨折。
办理入院手续,打针消炎上石膏,医生在治疗过程中看到母亲蜷曲的手脚,说了一句让我既自豪又伤感的话:你母亲简直就是一个特种兵。其时各大电视台都在热播电视剧《我是特种兵》,医生也是有感而发吧。
想起了很多往事,也许母亲真是特种兵……
那些年,兄弟三个读书,家里并没有任何经济来源,我们的学费和生活费全靠母亲喂养一头大母猪。母亲用变形的双手扯猪草,剁猪菜,端潲盆,看着母猪产下小猪,小猪天天长大,然后被左邻右舍、亲朋好友捉回去,然后又开始下个轮回。幸亏那几年猪仔价格高,我们才能够完成基本的学业。
印象中最艰难的是我高三毕业那年,两个弟弟读完初中早早就去打工了。当时家里有五亩多田,基本就是双季稻,很难想象,就我们三人却要完成五亩田的“双抢”任务。
按惯例母亲因为多年风湿关节变形,已经不能下水田干活了。可母亲看到我父子俩在忙个不停,便硬要下田帮忙。我不知道她那变形的双脚怎么从泥泞不堪的田里拔出来又再一次踩进去,周而复始,也许只有到了深夜她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才有时间疼痛。
后来我们兄弟慢慢长大,家里的事情也能够分担一些,但母亲从来没有停下脚步。家里修新房那年我还在学校读书,从制砖到烧窑,再到后面的清理宅基地,请人砌屋,倒楼面,粉刷装修,哪里都离不开父亲母亲操劳的身影。虽然这座屋从修好到今天我们还没有认真住进去过,但那年月修这点房子就花了好几万现金,现在居然到了要拆除的时候。一谈到这个话题母亲肯定是不啃声的。
再后来我参加工作,两个弟弟在外打拼,母亲又开始新的征程,开始操心我们几个成家立业的事情,
再后来母亲又不顾自己坐不得车的毛病几上几下广东给弟弟带小孩,
再后来终于几个孙子孙女长大了可以歇一歇了,我又响应号召生二胎,于是又把父母从老家请来,开始又一轮的打拼……
今天是母亲节,虽然朋友圈很热闹,但估计她是不知道的。她用的是老人机,智能机用了几天还是不习惯,不过即便是智能手机,她也不会明白这节那节,就让我用这篇小文作为母亲节礼物送给她,希望她身体健康,做一个名副其实的特种兵,也祝福普天下所有的母亲节日快乐,幸福永远。
是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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