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的比我好，还不让人嫉妒的，只有拙野了。
有次我去北京，刚发了朋友圈，被拙野看到了。
接着给我打电话: 哥哥，一定来天津坐坐，看看弟弟的事业做的怎么样。
拙野是大伟的同学，以前在青岛跟着大伟。
是个大智若愚的人，善于做小弟，哪怕我们凌晨三点烂醉街头，一个电话，拙野准出现。
包括我有事，大伟也会安排拙野来帮忙。
只要有大伟的地方，屁股后面准有拙野，我都羡慕大伟有这么得力的助手。
我说，拙野以后准能超越我和大伟，他就是谁也不好意思拒绝的人。
即使这样，大伟还动不动训训拙野，我说，拙野哪辈子欠你的，给你做牛做马，还得挨训。
我老房子装修时，拙野全程都在，搬建材、运垃圾都抢着干。
拙野虽然是大伟安排来的，人家又不是咱的员工。咱何德何能，让人家鞍前马后？
装修完工时，我过意不去，手机给一拙转了3000块钱。
一拙死活不收，我说，我最怕欠人情，你若不收，我天天还得惦记着。
好歹收下了，回去告诉了大伟，大伟把他训了一顿，又来找我。
大伟说，老大，你哪都好，就是太仁慈，你这样管不住人的，按你这样，我得发多少红包？
我说，我没打算管住谁，你也不一直跟着我？
有点像默默付出的沙僧
大伟很了解我，我确实不适合管人。
拙野虽然时时都在待命，但，我最不愿指使人，最不愿欠人情。
如果不是隔着大伟这种关系，我会把拙野挖过来。
哪怕把他带出来单飞了，我也知道他是个感恩的人，不会人走茶凉。
想拉拙野一把，这样做无异放飞了大伟的得力助手，又不能这么做。
后来，老家给拙野介绍了对象，还是初中同学。
拙野带着她在青岛住了一段时间，因为怀孕，急着要结婚。
拙野凑了10万，在青岛还不够首付，思考再三，只能在老家买房结婚。
结婚成家后，拙野也打算在老家发展。
按照我给大伟的项目，拙野在老家做了一段时间包工头。
老家不是青岛，零工需求不大，也没赚到钱。
校园贷具体从哪年开始的，谁也不知道，反正有人在群里卖项目时，都已经是千万级富豪了。
剩下的就是广招门徒，学费从1900，一路狂飙到39800。
即使这样，还是有大批人拿着现金求学，毕竟这是个傻瓜式造富的项目。
带徒弟不但赚钱，徒子徒孙遍布全国，到哪儿都跟明星一样。
这项目很简单，主要是入门费和资源。
大学生找他们贷款，他拿着大学生的身份证去网上P2P申请贷款，贷下来收手续费。
根本不用自己的资金，到期不还，自然有P2P平台催债，自己一点风险没有。
大学生自己不会找P2P贷款吗？
每个平台风控不一样，不是每个人都能申请下来，还有的大学生已经把知道的平台申请遍了，只能求助中介。
他们培训的技术核心，就是怎么包装用户，怎么更快下款，还要汇总比较好下款的口子，这就是资源。
我们不能理解小额贷，一千两千也有人贷？
有，而且很多。
大学生是没有收入，但又喜欢攀比，卖肾买苹果都可以，还有啥不可以的？
更多的是借新还旧，是因为利息高还不上吗？
不是，即使一分利息没有，他也还不上，他们贷款不是去投资，是消费。
花着挺爽，他们又没收入，到期拿什么还？
都觉得反正就千把块，大不了再从别处贷了还旧账。
结果越滚越多，越多越怕，也不敢跟家里说。
到期还不上，起初还是给通讯录挨个打电话，通知同学、父母、老师。
迫于压力，即便借1000一月后还1500，也有人贷。
这也是借3千，为什么不到一年就滚到上百万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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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被逼到崩溃边缘的人，已经丧失了理智。
只要能借的平台，无论利息多高，都会饮鸩止渴。
明知道纸里包不住火，还是尽力掩盖。
有需求就有市场，中介更懂得水涨船高的道理。
后来发展成了超利贷，借1000，一个月之后还2000，欠条怎么写呢？
欠条要写欠1万，如期归还，还2000就可以，如期不还，按欠条还1万。
这种现象在行业内称为倍条。
这是后来演变的小额贷，越来越诡异。
当初，我还天真的以为，校园贷就是大学生扶贫贷款。
老猫找我交换资源时，我对校园贷也不感冒，我网上问拙野做不做，如果做可以去北京学一下。
资源是交换来的，不用付费。
信息的获取，多来自圈子里的互通有无。
若不然，不在那个行业，即便再聪明也想不到那方面的商机。
一拙去学了几天，回来告诉我这行业很火，我也没具体了解。
我说，只要没有投资，就可以尝试。
当初，校园贷都是靠小广告起家的，正规的租个办公室，有些人临时租个宾馆单间就开工了。
来贷款的多吗？
走廊里排队十几米长，起初1万块收1000手续费，看着做不完的单，傻子都知道提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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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在天津，拙野在大酒店给我接风，他父亲和公司骨干都去了。
我说，这规格有点太隆重了吧？
拙野说，这一切都要谢谢哥哥。
我说，以前我就说过，你能超越我和大伟。这一切都是你凭能力获取来的，为什么不是别人呢？
后来，罗条、跳楼、自杀，校园贷各种负面新闻出现。
校园贷虽然暴利，在大众眼里却成了嗜血的狂魔。
拙野也抽身转向了区块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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