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的镯子哪去了?”闺蜜一脸惊奇的摸着我的手,反问道。
“出门太匆忙,取下来忘戴了。”我带着些许无奈的回应着。
其实我手上的镯子是去年回家,母亲从箱底翻出来的,那是奶奶留下的遗物,一个非常古老而沉甸甸的银镯子,但戴在我的手上,显得尤其的大,非常的不合适,可母亲坚持要我戴着,因为她手上已经戴着外婆的遗物了。
我其实不怎么敢回忆外婆,在我的记忆里,外婆仍然躺在竹子做的躺椅里摇着那把年纪与我一般大的蒲扇,跟她的宝贝鸡儿们拉家常。
每次给她打电话,她都会叫我崽崽,有时还会把我和母亲弄混,也总是心疼我的钱,没聊多久就说我打电话贵,只要听听我的声音就够了,但如果我时间久了没给她打电话,她就会问母亲,我有没有打电话回家。
虽然外婆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但算命的先生说,外婆只要挺过83岁那道坎,就能活到90岁。
确实,83岁的那年,外婆被医院下了病危通知,医生表示老人年纪大了,他们也无能无力。
外婆被接回家的当天,母亲让我回去,她怕我见不着外婆的最后一面,而我在打车去汽车站的路上,望着窗外眼泪止不住的淌。
晚上11点到家的时候,外婆被母亲和姨妈抱在怀里,瘦弱的她已经无力说话了,我的耳朵里只能听见她那像被风割破夜晚的斯斯喘气声。
夜里,我们祖孙四人躺在外婆的床上,我紧挨着外婆,握着她干枯的手掌,听着她的呼吸声不敢入睡,生怕自己睡着了,她却离开了。
还好没有,外婆只是一直在做梦,手直直的伸向空中,好像在等外公来接她一样,嘴里似乎还咕隆着抱怨外公的话。
我不能让从未见过面的外公抢走外婆,紧紧的拽着外婆的手,握着不放,我以为我赢了,因为外婆第二天开始好转,能轻声说几句话,能吃下一点点的流食了。
但失去总是那么猝不及防,没有一丝丝的预兆, 在我以为外婆已经能安心活到99的时候,她一声不响的离开了,众多的儿女没有一人得到她的只字半语。
她走的太急了,急的我都没有反应过来,在接到哥哥电话的时候,还以为是恶作剧,当确定是真的时候,哭的连跟朋友说我要回家都说不清楚。
母亲也以为大清早来报丧的大伯是骗她的,因为前不久才回娘家看了外婆,那会外婆看起来身体还不错,后来给外婆打电话,听着声音也还硬朗。
可谁曾想好好的人就突然没了,照顾外婆的姨母说,当天下午外婆还催下了工的舅舅早点回家不要打牌了,免得舅妈担心,可到了晚上就突然不行了。
我赶回家的时候,外婆已经躺在黑漆漆的棺木里了,眼中的水珠跟着我跪进了漫天的尘土里。
之后的几天,我们陪着外婆,我也不曾觉得她离开,感觉她就和我们坐在一块,看难得聚在一起的一大家子谈天说地。
可当抬棺木的人动了她的黑漆棺木拍打着她的黑漆棺木,我的心跟着一阵一阵的抽搐,眼框里的水怎么止都止不住的往外溅。
她真的离开了,她要与失散24年的外公团聚了,她要把与外公分开的日子慢慢的补回来,和外公一块去看看不一样的世界了。
总觉得时间还很多,想着来日方长,我们有时间了再孝敬亲人,可哪有那么多的时间能让你等,世事无常,别等到失去了才后悔,自己没有早点陪陪亲人,尽尽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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