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暑假。我与同是中学老师的女儿女婿、外孙结伴同行,游华东。某日,游苏州。
下午从拙政园出来,我们一路步行,进入苏州颇负盛名的古民居平江路。平江路沿一条小河从北至南,并不长,且显得狭窄而逼侧,连小轿车都不能通行,来往的只有三轮车或摩托车。每有车经过,人还得侧身让路。
街两旁的房子,几乎全是小商店。卖丝绸旗袍的,卖纸扇的,卖装饰品的,经营小饭馆、苏州小吃的,种种经营,皆为生计。连那卖长沙臭豆腐的摊主,也装了喇叭,在高声招徕顾客。看来这小街的人,户户都是生意人,或者租了房子给别人经营的罢?
走着走着,蓦然看见一家小书店,我心窃喜,以为能淘上几本好书。不料进去一看,大失所望。除了一些旧连环画,每本索价10元之外,摆在书架上的一些旧书,我几乎都有。高兴进门,扫兴而出。
在经过十余家店铺之后,忽然眼前一亮。
一间院子窄窄的小屋,屋檐上的瓦面,爬满了青藤。哦,牵牛花,粉红色的牵牛花开得十分灿烂,如一团团燃得正旺的火焰,煞是喜人。我急步上前,想将它拍下来,发给远方喜欢花花草草,喜欢自然景观的朋友。可定睛一看,让我更惊喜的事物呈现眼前。屋檐下一张长长的桌子,桌面上摆满了神态各异,栩栩如生的各种坭公仔。
你瞧,慈眉善目的观音菩萨,百无聊赖的尼姑,无法无天、胡乱打伞的和尚;“开口便笑,笑古笑今,凡事付之一笑”的弥勒佛;除了善良还是善良、被那些妖魔鬼怪害来害去、差点被蒸来吃了的唐僧,胆大包天、天不怕地不怕、连玉皇大帝都敢拉下马、偷了仙桃、骗吃了仙丹,还要大闹天宫的弼马温孙大圣,那张嘴脸让人不敢恭维,却色迷迷地以撩妹著名而传世的猪八戒,吃苦耐劳、天天挑着重担也不敢喊累的沙和尚;桃园结义的刘关张;四大金刚八大罗汉。诸神形象,无不姿态各异,比例相称,神情逼真,使人感到庄严而神秘,令人赏心悦目,叹为观止。何为心灵手巧,匠心独运,我算是真正领略了!
我仔细看了看,又往屋里张望,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正坐在桌子边,微低着头在上网。而环壁的六个制作精致而有些特别的木架,一格格摆放着的,全是精巧的坭公仔,整齐划一又参差有致,很好看,很得意,我被深深吸引了。
我进屋,同老板打招呼。他抬起头,一张白皙的国字脸,满是笑容,友善地回应我。
我说,老板,这些坭人是你制作的么?不,老板说,是福建德州烧制的。生意好吧?我问。还可以,他说,你想买吗?
我挺喜欢,不过,我是从广东出来旅游的,还得往无锡、南京,跑来跑去的难得带。
哦,没关系,老板笑笑说,你就随便看。
我拍几张照片可以吗?可以,怎么不可以呢?又不是军事机密,老板笑笑,说:艺术就是给人欣赏的,就象辛辛苦苦,呕心沥血写文章的人一样,写出来总想有人看,有人欣赏,你随意拍哈。
于是,我便将这些拙朴的艺术品拍了下来,发给圈内的朋友们欣赏。让他们知道,人世间有多少能工巧匠,又有多么可敬可佩、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蕴含在种种的艺术作品之中!那怕是看似拙朴的艺术,也是挺吸引人的。
(雁韧摄)栩栩如生坭公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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