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只老鼠。

 

2010年选了铺子。很深。有50多平米。
店面20多就够了。所以剩下30多就用来住，免得两头跑麻烦。

看铺子这天，我一进厕所。一只老鼠从下水道串了出来。
很小很小。灰色，毛很乱。看得出营养严重不良。

住进去以后。我就后悔当初对这只老鼠的一念之仁。没有对它赶尽杀绝。
它几乎每晚都会把我从睡梦中吵醒。
因为阁楼上全是货。它晚上就在阁楼跑来跳去。啃箱子，咬纸板。
床又刚好在阁楼下。
所以你可以想象我每天晚上是一种什么情形。

我曾熬过三个通宵清网。都无功而返。相反它却变本加厉。
几个晚上他都直接跳到我床上，还有两次直接跳到我脸上。
我简直不知道它是不是在挑衅。

只能这么说。我对它恨得咬牙切齿。
之后的一年里，我都是在啃咬声中度过。
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但是我捕鼠的工具没少买。几乎什么都试了。它特别聪明，就是不上当。
 
今年年初。我在橱柜里放了块腊肉。
有一天我想煮的时候。发现它已经被咬了一块。
我一看就知道是它干的。可是橱柜门是关着的，以为是没关好。
结果我错了。第二天腊肉继续被啃。
我又仔细检查了橱柜，因为是整体不锈钢的。绝不会有其它出口。
所以肯定它会开门，而且力气颇大。

精彩的还在后面。真的是要逆天了。
我一直觉得它吃点东西无所谓。只要不干扰我的正常生活。
可是这丫居然有在短短7天里。咬断键盘线3次。咬断鼠标线4次。
我一下就受不了。但是又有什么办法。
每当看见鼠标线那么多接头的时候，我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弄死它。

七号这天我朋友来绵竹进货。他是卖小百货的。
我猛然看见他车里放着一叠粘鼠板。我一下就来劲了。
不用说，全拿下。

然后就是在房子里密密麻麻的布下。就回乡下了。
只是希望明天来看到惊喜。

第二天开门。终于见到这只恨得咬牙切齿的老鼠。
体型真的很大。尾巴漆黑。皮毛油润光滑。当初的小灰鼠居然被我养的这么肥硕。
还那么聪明。

我看了地上挣扎的痕迹，要不是密密麻麻的布满粘鼠板。它肯定又跑了。
因为有几张上面都有它的脚印。估计后来也挣扎得精疲力竭了。
现在它还是活的。
我把粘鼠板拿在手里端详它。它的眼睛发出绝望的光芒，又似乎在乞求什么。
毕竟有了前车之鉴我当然不会手软。
 
终于清静了！
可我却睡不着了。以前听它边跳我心里边骂。慢慢就入睡了。
这似乎都是一种习惯。
现在这么清静的夜，我竟然突然觉得那么孤独，失落。
内心像被掏空的感觉。
是啊，我竟然养了它两年多。它早已是我生活的一部分。

回想起当初它用绝望的眼神看着我。竟然有点泪眼婆娑。

某天早上开电脑，鼠标又突然不动了。我重新插回去的时候，碰到了那个接头。
鼠标线又断了。它回来了？我心里一阵惊喜。
然后仔细观察断处。不是整齐的咬断，原来不小心自己从接头处拉脱了。

重新接线头时。手上重重滴下一滴水。又滴下一滴。
还有温度。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