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豫D双人舞
“咚咚咚!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穿过客厅,闯进卧室。“谁呀?这么早,六点还不到呢!!”妻侧身轻抚小儿,并低声嘟囔着。
生怕小儿被惊醒,我连忙悄悄起身,趿拉上拖鞋,三步并做两步,来至客厅。“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锣鼓点般,再次响起。我急忙拧开门锁,打开屋门。
“咦!恁家这门就这么难敲开啊!”打开门的刹那,舅舅的一只脚已随着这句嗔怪的话,一起踏进屋里。
我赶紧接过他右手拎着的半新不旧的鱼皮袋子,满脸堆笑,急切地说道:“舅,是您啊!快屋里坐!有孩子,我们睡的晚,睡的沉,可能开始没有听见。”在沙发上坐定的舅舅,已然熟练地从白色上衣口袋里扣出一根烟,衔在嘴角,点起,深深嘬上一口,两根手指夹起,又放下。端起我倒好的茶水,浅浅呷了一下,才又说道:“恁妈了?在厨房做饭哩吧!在门外我都听见油烟机响着哩,她都木听见敲门!”
我急又推开沙发旁的厨房门,“嗡嗡”之声携着茵茵香气,扑面而来。油烟机、豆浆机,和着燃气灶上的炒锅,正共同演奏一曲噼里啪啦的厨房战歌。沉浸其中的母亲,哪里还能听到门外声响呢!
网图侵删接手母亲,把厨房里的早饭弄好,走出来,只见母亲很是欢喜地坐在舅舅身边,正关切地问询:“你也天天起这么早,就该出门多悠悠。铺地板砖那活,还干不干了?干不了别强干!”
“悠啥!”舅舅伸起粗糙的大手,由前往后捋了一下所剩无几的头发说,“只要有活,我是能干动只管干!”
“再怎么着,也得弄俩活便钱花不是!”舅舅见母亲没有搭腔,若有所思地继续说着。
“犟哩不轻,就这都一身病了。也整天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疼,还迷着哩!”母亲颇为不满。
一阵沉寂。
我赶紧起身去厨房端饭菜。
“剩你自己了,也得注意身体啊!并光想着做饭,恁楼下路东就有卖早餐的,隔三差五他们想买着吃就买着吃,你可别不舍得,该歇就歇!”舅舅忽又提起噪门对母亲说道。
“中!实际我可没少歇!人老了,饭再不做,还能白吃饭?!”母亲爽快地应道。
餐桌上,我摆好饭菜,留舅舅吃饭。他终是不肯,说还要回去干活,来一趟,是送一些自己种的菜蔬,让我们多少能少花点钱买,再和母亲说上几句话就行了。
临了,母亲把久弃鞋柜上的两包香烟塞进他的口袋,并切切叮嘱少吸少抽,他倒没有怎么拒绝,甚是愉悦地收下了。
送走舅舅,母亲从鱼皮袋里掏出了七穗玉米棒,六根丝瓜,五颗茄子和一小塑料袋青辣椒。最下面平铺着的,是十几个新扒出的红薯,上面还稍稍留有湿湿的泥土!
饭都顾不上吃,母亲就把玉米、红薯麻溜地蒸煮上锅,把丝瓜、茄子、辣椒,洗得干干净净,一股脑地全塞进了冰箱。
岂止兄友弟恭,母亲与舅舅这姐弟俩,何尝不是。若讲年岁,一个七十三,一个七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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