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疆

作者: 春春春风 | 来源:发表于2017-02-23 18:42 被阅读0次

      说到底吴辉还是挺感谢那场过去不久的噩梦“高考”。

     至少谈不上有多憎恨了,他曾一度对它恨之入骨。从分数出来那一刻起或者说是放下最后一科考场中的笔起,他就突然之间不再在乎一切。

    八号一夜,他烂醉如泥。

    九号,他接着断了片的八号深夜一直睡到当天夜色沉下来,交往了快两年的女朋友萍萍来找他的时候他差点把没有夕阳的黄昏当做凌晨。老吴夫妇在半年前已经得知儿子的这个女朋友,他们对于儿子的“早恋”并不反对,但也没有支持的表态,老吴夫妇感觉得到自己和现在的年轻人之间的代沟,他们有自己认为的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在不违背大原则的情况下不做参与,况且他们对萍萍这个姑娘的映像还不错。萍萍长相大方,个子挺高,为人也客气,老吴在暗中仔细打量过萍萍,他觉得萍萍和老吴家的女丁的性格与长相都很对口。萍萍的母亲就是个大个子。

    萍萍拘谨的和老吴夫妇打过招呼,吴辉母亲亲切的接待了这个“儿媳妇”,示意她吴辉在里屋睡着。

    吴辉确实喝的多了,薄被掩盖着他肚子以下的身体,脸上还挂着醉酒的烧红。萍萍替他把被子拉上去盖好,然后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吴辉睡的很死,他丝毫没有感觉到被子把他盖严实的温暖,萍萍百无聊赖的翻起一旁的书桌,桌子上大部分是吴辉这三年的课本还有各色不一的复习资料试卷等。她对这些东西也早已反感,翻了几下便丢在一旁朝靠近窗户的地方看过去,最显眼的地方摆放的是她在去年吴辉过生日的时候送给吴辉的卡通手办,手办小雕塑是一位面容可掬的老奶奶点燃着一根火柴正在给笑的特别开心的老爷爷点旱烟。她还很清楚的记着当时送吴辉这个生日礼物的时候她依偎在吴辉怀里,听和讲她和吴辉的未来。想到这里她不自觉的轻轻笑了起来,她还是个想到这些开心事情脸就会红的姑娘。

    萍萍看着窗外渐渐黑下来的天,开始因无聊局促而焦急起来,她终于决定起身叫醒熟睡的吴辉,尽管这对于熟睡的吴辉显得很不公平,但换个角度来说,也应该叫他起来吃点东西了。

    吴辉这一觉做了一个很沉长的梦,他梦见自己在无穷无尽的大海里挣扎,他没有办法享受被温暖海水浸泡的快乐,反而感受到的是同样无穷尽的恐惧,他看到拇指大小的水母和眼睛圆圆的沙丁鱼游戏在他身旁,水底迷了路的螃蟹还有一口大黄牙的鲨鱼,甚至他都感觉到了鲨鱼牙缝里吐出来的腥臭。无数的他不曾见到过的奇怪生物,这一切都让他恐惧甚至恶心,他想尽快逃离,可是不管他怎么挣扎都跑不出这片无穷尽的大海,他开始因为着急而憋红了脸,他开始想到他的父母和萍萍,这样想着他似乎又开始不那么恐惧了,隐隐约约他好像听到了水面不远处有萍萍呼唤他的声音,他卯足浑身的力气往水面游去,终于,他一头扎出水面…

    床头是吴辉母亲替他叠好的干净衣服,萍萍站在床头,在朦胧黑的屋里,吴辉一睁眼就看到那张他深爱的脸庞,他想到刚才那个可怕的梦,无论如何他要感谢梦里的萍萍把他拉上岸,他很想起身拥抱面前的萍萍,但酒后酸乏的四肢完全不给面子,吴辉紧紧的握住了萍萍垂在床边的手。

    “你怎么来这么早?”吴辉问萍萍。

    被吴辉突然抓住手的萍萍又红了脸,娇怒的骂他道:“傻瓜,太阳都落光啦!”

    “你说什么?这会儿几点了?”吴辉被这突然的时间反差吓了一跳。

    “快晚上八点啦。干净衣服伯母都放在床头了,你赶紧起床,我出去让伯母给你弄点吃的。”

    在吴辉心里,他早已认定了这个对象,已经做好了准备和她过这一辈子,他没有觉得这个想法太年轻,爱情不就是年轻时候播下的种子然后用一生来浇灌它开花结果吗。窗外仅有的一丝灯光从村里不远处因养殖而发达的老孙家的二层洋楼上照过来,照在窗户边的卡通雕塑上面,老爷爷的旱烟头被照的更加通红,吴辉快速的穿好了衣服。

    老吴夫妇在处理和年轻人之间代沟这件事上的原则是肯定的,作为两个只有初中文化程度的普通农民,能做到在高考结束后的三十多个小时里对考试一类的字眼只字不提,这本身就是足够少见的。时代进步的速度之快已经超乎了人们的想象。在这个刚建设起小康住宅小区的城乡结合部,文化成分的定义,早已经面目全非,这种非城区非农村的客观定义,培养出一种新的文化体系。这应该也算是进步吧。

    吴辉和萍萍算是低配的青梅竹马吧,这么定义的原因是在他们高中分在一个班后的第二年,也就是他们刚恋爱不久的那一年,他们所在镇子的小康社区正式开始入住,老吴倾尽所有存款再加上一部分外债勉强买定了一套八十平的房子,老吴的新思想几乎诠盖在他整个后半辈子里,任何一件事情,老吴都毫不含糊,四十多岁的老吴并没有一点点自觉他开始变老,在文化进步迅速的时代里,这是件好事。

    萍萍家恰巧买在吴辉家隔一栋。这让两个年轻人喜出望外,他们是文化的继承者,继承了最新式的恋爱概念,小区不远处是镇上一条废弃的水泥路,在他们恋爱的这几年里,吴辉和萍萍用周末的时间,把脚印留满了这条路。

    六月的夜风吹起来最温暖,饭后的吴辉陪萍萍出来散步,似乎在高考结束后的第一刻起,这种恋爱的关系就更加明目张胆。他们还是像往常一样并排走在这条安静的小路上,萍萍想说点什么,但不知道怎么开口,吴辉一向就是个沉默寡言的性格,而在今天越显得死气沉沉。趁着慢慢掩盖下来的黑夜,萍萍试探性的想去牵吴辉的手,吴辉感受到这种开端,他没有犹豫牵住了萍萍。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萍萍心想。她把语气调到很自然的问道:“有什么打算吗?”

    “什么什么打算?”

    “别装傻,你考的心里有底吗?”这句话或许只有萍萍适合问,他们既是同学,也是年轻的恋爱男女。

    “我不知道。”吴辉敷衍地回答。

    吴辉其实知道自己成绩如何,任何一个刚从高考考场出来的人都很清楚自己的成绩,他不知道的是这场考试结束后将要接着面对的路。本科是没有任何希望的,他心里很清楚,可是对于高职专科,他确实已经无所谓,而老吴呢?吴辉很清楚自己的父亲,他看起来前卫的做法与思想,其实都是随众跟群,他总是认为别人走的多的路肯定没错。这好像确实也没有什么错。

    情话静悄悄的消失在这条水泥小路上,即使是六月的夜风也会随着月亮越来越高而冷下来。吴辉送萍萍回家后自己也回家立刻睡觉。无论睡不睡得着。

    高考成绩出来是在六月末,那天十一点刚过,萍萍便急匆匆的来找吴辉,土地退耕还林和整个乡镇提倡种植经济作物的形势下,在这个本应该农忙时节的六月,老吴夫妇也有幸闲待在家里避暑。

    老吴夫妇很清楚的听到里屋的不欢而散,他们预感到接下来要面对的坏消息,尽管在此之前他们早已经做好了要面对这个坏消息的准备,可心里还是会留有一点希望。大多数时候,人不总是在用这一点明明就不存在的希望而痛苦的活着吗?

    送走一脸不悦的萍萍,老吴终于觉得是时候和儿子谈谈接下来的路,或者说是接下来的日子怎么打算。

    他推开了儿子半掩的房门,吴辉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面对着窗户发呆。

    “成绩出来了吗?小辉。”大概是从这个独生子上高中起吧,老吴就对吴辉开始连说话也客气起来,他始终自信自己的养育教条是时代的正确概念。棍棒底下出孝子,老吴相信已经不能对付现在的年轻人,说白了也是无奈。

    “嗯,出来了。”吴辉低下头抠自己的指甲。

    “有希望上本科吗?”老吴坐到了床边。

    “几乎没有”

    “那你有什么打算……”

    “爸!你让我静静!”吴辉转过头,面色很不好看。

    老吴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起身无奈的离开。

    吴母已经在外面听到了一切,她作为一个能持半边家的传统女性,并不能在这种时刻说什么。她脸色甚至比老吴还要难看,因为这中间还夹杂了一种无能为力。

    那是老吴夫妇的又一个不眠夜,燥热的三伏天里睡觉本来就是和汗腺做斗争,老吴夫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黑暗里聊着,但话题无外乎吴辉的前程问题,老吴放在床头的烟灰缸已经快要满了。

    “那要不让儿子上所差不多的高职吧。”吴母率先提出这个问题。

    “嗨…浪费钱,你看老王家的二小子,去山东读了个高职回来,都成什么样子啦,一头黄头发的二球,还不是要老王找他在西乡厂子里的姐夫给问了个活。有那钱不如留下来给他娶媳妇。”老吴又摁灭了一根烟头。

    “那老李家的儿子不就挺好的吗?去省城读的高职,现在留在了省城,上个月还给她妈妈买的衣服,出息着呢。况且…况且儿子多学门手艺终归是好的嘛。”

    “你个女人家家的,懂什么!”老吴厉声叫停了这个话题。

    屋里又开始静悄悄的,蚊子在老吴火红的烟头附近伺机而动。

    老吴盘算着家里这一两年的支出,他在自己心里算了一笔详细的帐,妻子的话他不是不听,他也在想,只不过他想不明白,做不了主意。在他心里,小辉还是个不能拿定这种主意的毛头小子,不能听他的意见,我得找个过来人,对,过来人,我明天去找二哥拿拿主意。

    老吴的二哥比老吴大七岁,早些年老吴和他二哥是邻居,院子隔着一堵墙,后来小康社区建设起来后,老吴率先搬了出去,而二哥还留在老宅子,二哥之所以没有搬出来,是因为二哥的儿子也就是吴辉的大侄子吴斌在在六年前的高考中一举上榜,是村里少有的重点本科大学生,两年前,吴斌毕业直接回家,在市里的水利局找了工作,所以二哥把存款都给吴斌交了房子的首付,吴斌也早有打算接二哥两口子去市里住,可二哥倔强,一来去市里生活不适应,自己泥腿子在农田里干了大半辈子,去城里非得闲出个病。这二来二哥也是怕去城里影响吴斌的生活,吴斌找了对象,已经同居了,但还没有结婚,二哥觉得他们老两口子去和儿子住,多少有些不合适。但吴斌也不是那种不孝子,他一直都在催促自己的父亲跟他去城里,可越是孝子越就不敢违背父母的意愿。二哥其实也有自己的打算,他想着,自己和妻子还能干动,就先在村里待着,种着这几亩地,老两口也生活的舒心,反正身上已经没有了什么担子了,等吴斌有了孩子,他们老两口再做打算去帮吴斌带孩子,这样想来也合适,他们老两口去城里就不那么无所事事了。

    以往老吴还没有搬出去的时候,老吴总找二哥说一些自己拿不定主意的事情,老兄弟两个关系这么多年一直都很不错,加上吴斌又是大学生毕业,所以老吴决定找二哥说说这事最好,让二哥和吴斌给说说怎么办。

    一大早老吴就去了二哥家里,二哥和二嫂是勤快人,早早起来正打扫着院子周围的卫生。老吴说明了来意,其实二哥也要早有耳闻,一直想找老吴问问这个小侄子的打算,他对自己这个小侄子一直都比较宠爱。

    听罢老吴说的,二哥觉得自己也拿不了主意,可能是自己老了吧,他给城里的儿子吴斌拨通了电话,电话那头念过书的吴斌给两位老人分析的头头是道,他建议吴辉最好是复习一年,现在这个社会形式,读书无疑是农家子弟最好的出路。这点老吴和他二哥都很赞同,吴斌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但老吴很清楚自己的儿子吴辉,他知道,吴辉再补习两年也是白瞎,他底子差这是一个问题,重要的是吴辉是个贪玩的性格,又值叛逆期,补习对他来说是最浪费的主意。

    但电话那头的吴斌还是很坚决的建议自己的叔老子让自己这个弟弟去补习。老吴支吾几句,挂上电话。此行一来,他并没有解决了自己的问题,在太阳升起正热的时候,他作别二哥二嫂。

    老吴并没有把这件事或者说是吴辉他二老子和堂哥的话告诉吴辉,老吴认为这根本没有必要,不告诉吴辉也避免了父子俩的又一场不愉快的对话,这段时间老吴父子的关系越来越紧张,可这错在谁呢?

    吴辉显然属于那种破罐子破摔的人,早先说过,吴辉在考完最后一科后就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他不再在乎一切。有时候无所畏惧就是一种成功,但是这成功多少有些悲悯。

    成绩出来后的几个星期里,吴辉和他几个哥们隔三差五的通宵大醉,美其名曰,释放自己,释放青春。吴辉高中最要好的兄弟马洋拖他爸报上了省内的一所三本,马洋的爸爸在市里某单位担任书记,有点关系。另一位兄弟王涛已经做定主意去补习,他底子好,人呢也能静下心来学习,这个大家都知道,所以大家都调侃他苟富贵莫相忘。还有些兄弟们呢,也都早早做了打算,高职或者干脆找关系跟着别人就了业。

    这段时间里,吴辉也几次找萍萍聊天,但他心里却开始总有了一层拒绝,兴许是萍萍成绩好,上了隔壁省的本科大学,但这不应该为她而高兴吗?

    而萍萍呢,这个结果对她来说无疑是十八年来最大的喜事,和吴辉在一起的时候,她对自己的未来展望更加美丽更加有信心。她是个细心的姑娘,当然也看出了吴辉的恼心。萍萍几次情话做深,无论以后日子如何,她认定了和吴辉走下去,她相信他们的未来。萍萍说的是真心话。但这话的保障又有多少呢?吴辉毕竟是个男人,在情绪之下他多看到几分形势。

    爱情里的人,有几分傻蛮。吴辉还是在更多时候相信他和萍萍能走到更远,所以他打算在他们分开以前这段时间里,多巩固自己的爱情,他等她,等他们美好的未来!

    市里大小的公园游乐场吴辉都带着萍萍在这段时间里玩了个遍,像新婚燕尔那般,吴辉和萍萍在这段时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恩爱。他们已经完全相信了自己的爱情和未来,快乐能冲走一切烦恼,这话不假。

    那是在七月底的一天,吴辉和萍萍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因为萍萍吵着要看某一部青春爱情电影,而档期比较多的缘故,这场电影结束的迟了一些。回家的车已经没有了,干脆吴辉陪着萍萍在夜色下广场散起步来。

    夏天的夜色要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美,不冷不热的气温,广场繁茂的灯光和比白天多好几倍的人流,在夜色的微微掩盖下,更能释放人心底隐藏的情绪。在这样的夜色下,年轻是主潮流,没有人愿意拒绝这种情绪的释放,在繁星遥远的夜空下,每个人都是最亮的星星。

    吴辉照常牵着萍萍的手,来来往往的情侣不在少数,吴辉在这个时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他转过头看看身旁的这个女孩子,他开始感谢上苍对他的眷顾,有了她,还有什么烦恼是过不去的呢?吴辉不自觉的把手中的女孩牵的更紧。

    忽如一夜春风来。每个年轻的日子都有自己不后悔的经历,那一夜翻云覆雨在后来的日子想起来,无论是后悔的人还是幸福的人都不会觉得当时那一刻是后悔的,甚至他们嘴角能漏出一丝不经意的微笑。所谓的爱情,全身心的真心投入是对它的最起码尊重。

    谁没有年轻过?(报告!作者本人)

    填报专科志愿的日子还有几天就到了,老吴选了一个还算明媚的日子找吴辉谈这个问题,在此之前老吴其实还找过村里的大郭,大郭早些年一直和老吴外出打工,后来几年大郭的儿子在新疆发了财,大郭就提前进入了退休期,老吴去找大郭也是因为这一点。这几年发了福的大郭连口气也同样胖了,谈起自己的儿子小郭,谢了顶的大郭一点也不谦虚:“新疆,好着呢!小崽子上次来开的车你见了没?宝马!要我说啊,上什么学,让小辉跟着我崽子去新疆,保管他挣钱!我看小辉也是个机灵的娃娃,你又和我这么多年的老弟兄,我让崽子照顾着小辉。哎呀你放心,保证小辉几年后就吃香的喝辣的!”

    老吴还是被大郭很日常的香烟黑兰州所触动,他回忆起一起外出搞副业的时候,大郭技术不行还不如自己挣的钱多呢,现在连黑兰州都随随便便就抽,看来新疆真是个能让娃娃去的地方。

    老吴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吴辉,吴辉不置可否,他还陷在和萍萍要分别的悲伤里,看老吴的意思,吴辉本想着报个和萍萍一个市的专科学校的这个梦也破碎了。想到分别,悲伤又一股脑的袭来。

    自由是一种现代生活的常态,可有些时候挣扎是没有用的,大郭的儿子小郭正好在八月中旬回老家一趟。小郭随大郭的遗传,大啤酒肚,秃顶。但他毫不掩饰的大金链子和大金表却一点不剩的掩盖了他的谢顶和大肚子。在大宝马的装点下,甚至更加“帅气”光辉。

    老吴要把吴辉交给小郭,会算一笔账是老吴精打细算这么多年学来的生活精髓。入疆比读专科划算多了,比比老王家的黄毛小子和小郭,结果显而易见。

    吴辉也试着挣扎过,但结果犹如蚍蜉撼树。老吴放纵他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严厉一回。小郭比吴辉大不了多少,但站一起却完全不是一回事,小郭大手一挥笑呵呵的问吴辉:“小伙子吃的了苦不!”

    吴辉斜着眼睛看看小郭,缓缓地点点头。

    没有办法拒绝,那就在将要发生的事情上再做最好的打算,吴辉静下心来想想,如果不是为了爱情,上学和去打工他真的无所谓,甚至来说他更想去打工,上学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厌烦。可一想到爱情和萍萍,吴辉又烦恼起来。

    爱情,是整个青春的烦恼之源。

    三天后的早晨,天蒙蒙黑,小郭要早早赶路,所以老吴带着收拾好行李的吴辉也早早来到老郭家。吴辉的母亲在他出门前的一个晚上都几乎在帮吴辉收拾东西,别忘了这个,别忘了那个,那边去记得照顾好自己,多吃饭,多给妈妈来个电话……说着她就哭了起来,老吴喝止妻子的哭泣:“多晦气!儿子是去挣大钱,又不是受苦去,娘们家家的。”

    宝马车在大郭家的楼底下门口发动,声音大到几乎吵醒整个小康社区的人,老吴塞给吴辉1000块钱。想说点什么,但也只是动了动嘴,什么都没说。

    大宝马路过萍萍家楼下的时候,吴辉抬起头看了看,他没有告诉萍萍这个消息,他也开始优柔寡断起来,像老吴一样。

    大宝马的副驾上是小郭的老婆,年轻漂亮,打扮的非常时尚。吴辉坐在后座想,等几年后挣钱了也买个这样的大宝马,养着萍萍…想着想着,吴辉在后座就睡着了,他做了一个非常美好的梦,那一夜翻云覆雨…

    入疆去,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161225达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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