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教过的小孩(7)

作者: 小美Prisca | 来源:发表于2018-07-20 19:06 被阅读75次

那些让人不快的人和事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地域性的特征,尤其异地小孩来到这未经改造和开发的小小渔村,在我这个不知名的英文教室里,把他们凸显的更加另类。

纯属我孤陋寡闻,是为井底之蛙;原来他们的男人和女人是这么说话的,他们的孩子是这么教育的。他们总带着他们引以为豪的腔调,语速高亢,奋进,一经对比,我以为自己讲的中文不是中文,或是超级烂的中文。

他们一惊一乍的表情,和粗野豪迈的肢体动作,可以理解为不拘小节,也能解释具有侵略性;姿态似乎有宣战的味道,感觉不怀好意,是鄙视?是数落?像隔了一层纱,看不清他们真实的脸,和这张脸背后要表达的真实用意。

他们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族群?

十多年前,政府引入外资,建立化工厂,这个族群的工程师,公司高管,各种人才随即到了这里安家落户,老老小小,从此在这个弹丸之地安家。

他们非常关注孩子的教育问题,这一点甚是让人敬佩,所以,“学英语,从娃抓起”,在他们父母中广为流传,学英语,他们一点也不落人后,英文教室自从有了Betty, Sandra,Lily等这些小孩,从此就热闹非凡,磁场强大的她们,吓跑了心灵脆弱和信心不足的学习者。不光是因为她们的外形,而是在生人面前的无所畏惧,毫无矜持,气焰嚣张,什么叫天不怕,地不怕,她们就是。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是对她们最贴切的形容。她们是一个整体,而不是单独的人。他们仨中,俩人身形巨大,体型壮硕,说话嗓门大,动作夸张,她们很作,能演,爱闹;团结起来时,能把所有人都挤兑,她们喜欢划定自己的小圈圈,指定谁谁谁方能进入她们的圈子。

作为整体的人,喧哗是他们的特点,无论男孩女孩很容易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戏精上身,他们就能演绎出喜感来,让人捧腹大笑。

在我这个颇开放的教室,孩子们尽情发挥,我从不限制,不多加干涉,除非是错误,我才给予纠正。然而,当自由和竞争一样多的时候,我发现他们总想压倒我的权势,试图创造另一种局面。

“老师,我觉得你应该这样这样……不应该那样那样……”

要想hold住他们,常常是绞尽脑汁,把自己伪装得很有威严和不可侵犯。

许多时候,我静悄悄地近距离观察他们,这时,才好看清楚他们的目的和心计。

在记忆搜索库搜寻一遍,在“闹事”这些事情上总是有他们的身影。那时候,我太嫩,小孩如他们,容易把我看穿,把我击倒,看我四处找牙。

大John是妈妈在五年级时带来的,皮肤很黑身材较胖,看上去,一脸憨憨。一次比赛输了,终于原形毕露,他大为光火,摔书,踢桌椅,爆粗口,由远至近,传入耳边“干##妈##鸡##……”

那个几乎要把我吞没的眼神,顿时把我吓到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收拾,心里直犯嘀咕“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有这样的小孩?!”

小John也是四年级时妈妈带过来学英语的。妈妈常常虚心讨教,询问关于学习问题。可是我告诉她,小孩的问题完全不在于学习,而是极度自大,不遭人待见。小小年级,极尽嘲讥之能事,伤害无论年纪比他大或小的同学。他能把人气得跺脚逼疯,乃至撞墙,而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直接无视或藐视。他果真学习很好,我一点也不奇怪,他被香港大学录取,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我后悔把他英语教得好,当时我就明白,披着羊皮的狼,他的祸害比一头猪更深更甚。

忘不了,那些看上去很俊很帅很高大,聪明无比的男孩,他们的心思到底想什么?他们接受怎么样的家庭教育?他们的习惯如何养成?为什么他们与一般的小孩有那么大的天差地别?

日积月累,我慢慢地对他们出位的行为见惯不怪了。好比Peter出其不意说黄色笑话,却不会脸红心跳。又如Teddy在竞争中失利,有暴力倾向的他可以不计后果的把对手往死里打,下手之狠,超过我的想象。一言不合就揍人的还有Pat,他那庞大的身躯,向我发出挑战,警告我,把你打趴,是轻而易举的事。

再如彬彬有礼的Sam,看上去乖得出奇,也许是我们相处的时间不够长,他们举家搬迁到了外省去发展,若不然,他可能又成了我笔下的一个惊叹号。

看似大喇喇的他们实际非常较真,一点儿也输不起,在竞争压力下,常常挑战他们的是人性,别说他们是孩子,成人的恶,从小是自带的。

孩子如此,作为父母的,他们的行径更使我不解,更让我无法释怀。

有一个四年级的女孩叫Dorothy,上课时间未到,她上来下去的在楼道奔跑,站在窗户前想向同学招手,因为用力过猛,把一扇窗的玻璃推倒,所幸没有砸到同学,也没人受伤。

我反省,自己要负部分的责任。时隔十二年,我仍然不能忘却一个蛮横无礼,信口雌黄,不分是非的父亲如此这般袒护女儿的过错。那些伤害的话我已不愿意再想起,但是他骂人的本领令我此生难以忘怀:

“什么破玩意儿,轻轻推一下就会倒,你们的窗什么材质呀?你说,你说吧,要多少钱赔!不是我赔不起,就你们这烂东西,到底值多少钱?!我告诉你,我要去告你!”他破口大骂。

握着电话另一端的我,从头到尾,无法说一句话;人心之坏,坏到极处,我始料未及。

未免同样事故上演,在建筑上我做了些许的改进,也同时对孩子的行为有了更严格的约束。最后,在进门前,我立了一个大大的牌子,“上课时间,家长止步”,至少,我把Betty, Sandra和Lily的妈妈们,那1500只鸭子拒之门外;只有这样,或许能减少令人不快的人和事的发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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