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不是我不想再爱
只是,我怕你会回来
回来时,你若看见我牵着别人的手
你会哭
我不愿你哭,索性便不再去爱
我在这,等你回来
你若不可来
倘若有来生,你来我还在
何以琛说:如果世界上曾经有那个人出现过,其他人都会变成将就。而我不愿意将就。
(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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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头起床了,猪头”
“猪头起床了,猪头”
“猪头起床了,猪头”
……
这只超烦的“猪头”闹钟是她在高三时专门为爱睡懒觉的我买的,她亲手放在了我的床头,并且不定期前来视察我有没有虐待它,如果有,后果可想而知。
听到闹钟声,我习惯性地起身、坐在了床上,感受着温暖的阳光照射在我的脸颊,我慢慢眯开眼睛,刺眼的光芒让我的双眼复又闭合上。不过,只过了三秒,我猛然睁开双眼,行云流水般掀开被子,豁然起身穿上衣服,肩上披上毛巾、拿着牙具,去卫生间洗漱,而后下楼吃早餐、上班。
从一定程度上说,我需要感激这只她送我的闹钟,是它让我在这七年里养成了健康、规律的作息。它曾坏过,我怅然若失地在这个城市里四处奔走、找人修理,可是他们像统一了口径般说:“修理它,已经没意义了。不如买一个更好的!”
我知道不是他们不愿意修,只是已经找不到原来老式的零件。况且,更好的现在也很便宜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对我而言,它不只是闹钟。
我失神地走回杂志社。
“回来了”,我一直很好奇简筠怎么可以不抬头就能知道来人是谁?
此时她如往常一样趴在桌子上玩着手机。我却不能像往常一样心平气和地回应,“没回!”
简筠诧异地抬起头看着我,此时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勉强地笑了笑,她也默契地笑了笑。我以为事情已经一笑而过,正要转身进办公室,却在这时简筠叫住了我:“喂,你站住!”
“啊?”
“是这个闹钟吗?”
“啊?什么?”我完全不理解她到底问了什么问题。
“我问你,要修的闹钟是这一只吗?”
我条件反射般地答到:“是!”
“我有一只一模一样的,是好的,送给你吧!”
“我只要里面的一个小零件就可以。”此时的我已经语无伦次了,难道我不知道取出里面的那个小零件,那只闹钟还能继续转吗?
简筠不想再说,只道:“明天带给你!”
“谢谢,谢谢!”
(贰)
第二天,我唯一次比简筠早到,我在门口等着她打开大门。
“早!”
“早!”
简筠问:“吃了吗?”
我答:“不太饿!”
简筠道:“我买的早餐多,一块吃点。”
我道:“不了,不是很饿。”
简筠打开门,将早餐放在前台的桌子上,从旁边拉来两张椅子,对我说道:“过来吃点,你再这样,闹钟可就不给你了。”
我只得囫囵吐枣般吞了几个包子,然后迅速接过简筠的那只闹钟,想必简筠很珍爱它,闹钟上没有丝毫的磕碰的痕迹,岁月悠久却依旧如新。回到办公室我就把它给拆了,然后将一个完好的小零件装在了我那只坏了的闹钟上,于是我的闹钟好了,而旁边却是一堆零件,我想如果此时简筠进来看见一定很伤心,恐怕在那时她已经喜欢上我了。
如果,养成一个习惯需要七年,那么毁掉一个七年养成的习惯也许只需要七天。
闹钟虽然好了,可我的作息却彻底乱了。
“猪头起床了,猪头”
“猪头起床了,猪头”
“猪头起床了,猪头”
……
此时的闹钟却叫不醒我了,我急急忙忙地赶到杂志社。
简筠问,“吃饭了吗?”
我答:“没,起晚了。”
“正好,我剩下几个包子吃不完,给你!”
“我……”
简筠站起身,递到我手里,“拿着!”
于是,每天早上简筠都会吃剩下一人份量的早餐,我又养成了早上吃早餐的习惯。
(叁)
“早!”
“早!”
“给,今天的早餐!”
我笑着摆摆手,“不吃了,程社来了吗?我想请一天假。”
“请假?为什么?”
“她回来了,我去见她!”
简筠知道我口中的她是谁,她勉强地笑了笑,“那恭喜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我也不由得笑了。
然后她低下头,继续玩手机不愿多说什么,“程社在里面呢,进去吧!”
“好。”
我穿上特意买的风衣,一路上小鹿乱撞地来到约定的地方,走了进去。
我四处扫了一眼,地方不大,却没有发现她,我想也许还没来吧。
这时,就在我身旁、一进门就看见的一位带着五六岁小孩的女士挥了挥手,我仔细一看,不是她还是谁?
这怎么?小孩?
我懵然地走到跟前,坐下。
她却指着我扭过头对着孩子说:“快叫叔叔!”
小孩很乖、很听话,“叔叔好!”
“这是?”
“我儿子?”
“你结婚了?”
“嗯,结婚六年了!”
她看出我表情的变化,温柔地说:“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跟你谈谈,这些年还是一个人吗?”
我不能让她看出我一直在等她,就瞬间恢复了神采,笑着说:“一直没遇到合适的。”
“哦,当年我出国治病,也没跟你说一声就走了,我在国外接受了化疗,一开始就翻江倒海的呕吐,头发也掉光了,当时我以为我活不了了,不想你抱着幻想生活,所以就……后来,在我最艰难的日子里一直是我现在的丈夫陪着我,他也是我的主治医生,然后我们就结婚了。”
我脱口而出道:“那你的病是彻底好了吗?”
她却是这样说得:“不管我的生命还剩下多久,重要的是我现在很幸福。”
后来,我参加了她的葬礼,看见她的丈夫抱着墓碑痛哭,我知道他很爱她。
再后来,我离开了杂志社,我把简筠的那只闹钟的零件重新装上,还给了她,我知道我不能给她什么承诺?因为我不愿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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