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阳光从窗户穿过,照射在志远的红漆木桌上,志远呆呆地坐在桌前,眼神空洞,脑海中浮现的竟是些老板那些变了质的话。尽管志远竭力地央求,老板还是无动于衷,软磨硬泡非但不灵,还将老板激怒了。
“好,好啊!我批假,但只批两天,两天之内,必须返回公司,要不,你就等着喝西北风吧!嫌少的话,你辞职啊,这样不就可以一直陪你母亲了吗?“
两天,什么概念,志远今早出发,坐一整天火车,到那天的火车站下车,再买张返程票,颠簸一天,回来。
他开始觉得,这老板是世界上最冷酷,最无情,最狡诈,最自私,最卑鄙的。每一个形容词都用的相当准确,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为了保住这唯一的饭碗,无论老板什么样,志愿也只能低眉顺目。
志远努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想让自己笑一笑,然后告诉自己,一切还没那么糟,他心里一直在自我安慰,还有一个多星期就放假了,哈,时间过得真快啊!也在一边祈祷,祈祷母亲一定要挺住。
他两手支在桌面上,双手捂面,感到自己眼皮发烫,喉咙一阵阵噎痛。
后来的两天,他都是心惊胆战,又害怕,又无助,他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不过,天真的塌了下来。第三天一早,他接到电话,母亲去世了。他哇得一声大哭了起来,他感觉自己不孝,自私。整个楼层都能听见他的哭声,没能见到母亲的最后一面,悔恨的泪水难以止住。
母亲的死给他留下了又一个丑闻,母亲病危,做儿子的因为工作却不回来,这件事在全村人的口中传开了,志远又顶上了一个不孝子的称号。
他开始记恨他的老板,工作上开始偷工减料,更绝不会像以往那样主动加班了。老板批评他的时候,他开始顶嘴,但顶回去的话还全都在理,尽管老板气得头顶冒烟,也不能说出什么来。久而久之,两人的明争暗战越来越激烈。
直到今天上午,两人的矛盾到达了巅峰,志远接待了一个客户,说是要与公司谈一笔大生意,可那个客户喝的酩酊大醉,嘴里总是骂骂咧咧的,脏话连篇,根本不像是来谈生意的,倒像是来闹事的,志远心里窝了一团火,却只能装作一副友好的样子。客户端起酒杯,示意志远与他干一杯,志远婉拒,说自己不会喝酒,可能是酒在兴头被扫兴了吧,客户所谩骂的焦点转移到了志远那里。志远压住气,说了这样一句话:“请您说话放尊重些。“于是,合同撕毁,生意破裂。
后来,那客户向老板告状,说志远辱骂客户。得知此消息后,志远气得差点掀了桌子,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带个录音笔去。老板看生意没谈成,看来是対志远失望至极。志远揣摩,或许那光头老家伙心中还暗暗自喜吧,终于找个理由把我开除了。
志远收拾好东西,负气离去,走到公司大门口处,停下了,他转头扫视了一下自己工作两年多的公司,自己曾那么努力,夜以继日地拼搏,却落得了今天这副模样,心中的愤懑无处发泄,最终,他的眼神锁定在了大厅内墙角处一个一米多高的大瓷花瓶,志远默默地走过去,一把将它推倒,花瓶摔得粉碎。
大厅里的人吓坏了,少顷,两个保安才意识到自己是干什么的,两人合力驾着志远,将他哄了出去。志远背向公司,默默离去,身后传来公司里面的谩骂声,骂他是个疯子,神经病。不过,很快被接到的喧嚣声给淹没了。
花瓶被打碎,志愿的心情稍痛快了些,但只是暂时的。接下来的两天,他仿佛回到了两年前,一个人,穿梭在这喧闹的城市中找工作,可招聘人员翻开他的个人简历和个人档案时,都只能叹息的摇摇头。一次次满怀希望,一次次失望。挫败感涌入志远的心头,夕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西下,一天又这么过去了。他无奈地蹲在公交车站牌处,等待着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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