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脊贴连钱,银蹄白踏烟。无人织锦韂,谁为铸金鞭。
——李贺《马诗二十三首其一》
其实马自铎是个好男人。
在这一路上,你牵着马,马就是马自铎。烈日晒的厂长和陈丽红一言不发,马自铎也几次想要停下来告诉陈丽红自己的身份。但是脚步一慢,屁股上就会挨厂长一鞭子,这马屁拍的让马自铎很不舒服,只得先慢慢走着,寻思着找机会也找法子同陈丽红说说。夕阳在下午时分逐渐落下了山头,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前方也出现了一座城。这令马自铎非常奇异,城头写着两个大字“浦江”。
马自铎在脑海中迅速检索了一下,这应该是一个江浙沪的地名。虽然并不知道具体在哪里,但是不超重的物件快递费应该不会超过6块。
到了这城里,马自铎才真正的被震惊了。
他也终于确认了自己已经不是在自己那个时代了。
街上来往的车马和城里人的装束,已是让他好奇不已,一切是如此的古老而真实。然而,马自铎却是似乎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的不自在。城门口附近,有着一块告示牌,上面是几张告示。这二人一马挤到了告示前,厂长只是看了一眼,便催着陈丽红和马自铎走了。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风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厂长忽然吟了几句词。
“……林总你在念叨什么?”陈丽红说道。
厂长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叹气。
“林总,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陈丽红问道。
“这里的告示已经证实了我的猜测了,告示说的就是鲁王正式出任监国……”厂长说道。
“鲁王?你说我们现在是在春秋战国……?”马自铎背上的李晓强低声问道。
厂长叹了口气:“你看看这里,哪里像春秋战国了……从城里人还有城门口那几个守城的卫兵的装束看来,明显是明代末期,加上这个鲁王监国,我的猜测现在清兵已经入关了,我们在的就是在南明的地盘上。崇祯皇帝已经死了,弘光皇帝也死了,现在江南这里是鲁王势力。”
“林总,你知道的好多,我好崇拜你!”陈丽红的眼中泛出了光芒。
马自铎对于厂长说的这些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厂长所说的这些历史他也是熟悉的,但是就算这个时候见到鬼,也不会比他变成了一匹马更加能令他震惊的了,他尚未从自己变成一匹马这个事实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区区回到明末这点小事,又算的了什么。
“但是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厂长低声道。
“诶,厂长,我知道我知道,这叫……穿越了!”陈丽红说道。
厂长摇摇头:“我知道我们回到了过去,但是我奇怪的是为什么我们会回到过去。还有这匹马,就算我们回到了过去,那为什么我们身边还有这匹马。”
这些问题,自然没有人能够回答。
而马自铎从来到这里以后,并没有听到过什么声音,但他是确认了自己应该是最晚醒来的一个,总之在他睁眼之时,厂长和陈丽红都已经在自己的身边盯着了。而且自己的名字应该是——萌萌?
“不论如何,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吧。”厂长说着,牵着马自铎便是向着街角的一家客栈走去。马自铎走了这一路,或许是因为变成了马的关系,并不感到有什么疲倦,但现在找个地方休息总是好的,总好过了被太阳曝晒受罪。
但仅仅是几分钟后,马自铎就发现自己太天真了。
马自铎忘记了自己是一匹马。
厂长和陈丽红架着李晓强进了客栈,将马自铎栓在了客栈后院的露天栓马桩上。下午的夕阳,也晒着这个栓马桩所在的地方相当的闷热。
“呼呼……”马自铎喘着气,虽然在进城时厂长说的话他每一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但他并没有能够了解厂长说的这段历史代表着什么。马自铎对于历史的了解,并不能很好的让他感受到什么危机感。现今被栓在这里,只有无聊带来的不安。
“呼噜,呼噜噜呼噜。”马自铎似乎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同自己说话,这个声音,明显应当是这个拴马桩上栓着的一匹黄鬃马发出的,然而马自铎惊奇的发现自己能听到这匹马在说:“帅哥,你从哪里来?”
马自铎大喜过望,变成了马的他居然能够听懂马的语言,而且,他能够分辨出这是一匹刚刚成年的年轻母马,这匹母马毛发光亮,身材匀称,一双水汪汪的马眼同充满着令马着迷的母马荷尔蒙气息不由得让马自铎的心中小鹿乱撞了一下。他立即说到:“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我是被人牵到这里来的。”当然,在他说出口的时候,这一句话就变成了呼噜呼噜咕咕咕的声音。
“你真有趣,看你的身材,不像是村里头拉木头的马,倒像是打仗的军马。”那匹马说到“不过……你为什么……”。
“啥?”马自铎楞了一楞。
“你的身材看起来像是军马,但是你为什么没有被……骟……”那匹马说着,棕黄色的马脸上,似乎泛起了一抹的红晕。马自铎一听之下,马脸也刹那间红了个透,这个问题让他很尴尬,他连忙摇摇马脸,夹紧了腿。顾左右而言他:“姑娘你……来浦江城是干什么来的?”
听得这句话,那母马脸上的红晕渐渐地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奈和忧伤:“我的主人是那边刘家村的,这次来浦江是带我来配种的……可是,我听来浦江配过种的黄花姐说,浦江这里的种马又老又丑,那脸长的就像头驴子,唉……”
马自铎对于这母马即将到来的遭遇有些同情,即便他曾经是人类,他也能够想象一匹年轻漂亮的母马即将要送去找一匹又老又丑的种马配种是多么无奈的事情。
马自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匹母马,只是走近了它,用脖子蹭了蹭母马的脖子,也算是表示了自己对她的安慰了。
而出乎于马自铎的意外,这匹母马竟是轻轻躲过了马自铎的抚慰,转过了身去,用马屁股朝着马自铎。在这一瞬间,马自铎似乎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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