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更day1】文｜张七
01
莫泊桑曾说过，“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象”。
曾经深以为然，如今切身感受。
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一个会先来。珍惜当下，珍惜身边的人。
停更五天，阅读、写作、抄写全停了。沉侵在悲伤中，不知所措。
是的，我的母亲突发性休克，再也醒不过来了。
死亡通知上，“突发性休克、败血症……”，医生让签字，好，签字。那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
每一个字，都认识。每一个词，都那么陌生。它们什么意思，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会这样。
02
那一日，舅舅、舅妈过来了，母亲好好的，同他们说话。然后她休息，继续吊盐水。和前一天相比，母亲已经不发烧。
送舅舅他们下楼，顺便去看舅舅留下的电车。准备晚上骑电车往返医院，给母亲送饭。
上楼遇到姑姑，她来看母亲，问母亲怎么样了。“没什么，今天感觉更好点了”。亲没说假话，护士来检查，体温已经正常。
姑姑跟母亲聊天，看没什么事。嘱咐几句，便回家去。她家里老人小孩都离不开人。
下午，弟弟拿衣服过来给母亲。因为他在家照料几日，中餐、晚餐来回奔波。又有点感冒。我又在医院，想着没什么问题，便让他回家休息。
像之前一样，下午四五点，我给母亲擦身、洗脚，还换了衣服。一切都是正常，没什么事。
六点多，我给母亲带了粥。问她有量体温吗，医生怎么说。母亲告诉我，“医生说不发烧，不用量体温了。”
期间，护士都有来过，换盐水。
我怕母亲睡不好，打算今晚陪她，帮她看盐水瓶，滴完叫护士。
七点多，我跟朋友们说，今晚陪房，母亲不发烧了，应该是好了。表哥说第二天要过来。我知道这两天，他在中医院照看奶奶。老人家骨折住院，怕他忙不过来。我还跟他说，没事我母亲不发烧了，好多了。让他照顾老人家就好。
……
03
可是怎么会，明明已经不发烧，不是说被那个虫子咬，只要不反复发烧就好了吗？
明明白天的时候，和周围的人都说笑着，怎么晚上就突然变了呢？
明明白天还有说有笑，怎么到了晚上八点那会，就突发性休克了呢？
医生下病危通知书，让我签字。上面写着“突发性休克……”。他还让我问问家里人有什么风俗，比如病逝什么的，不能拉回祖厅。
呸，他在想什么，继续抢救啊。怎么可能到那一步。
我压根没想他说的那方面。怎么可能，我的母亲会醒的。他一定骗我，故意说得很严重。
可是我为什么，会慌乱，我怎么那么紧张。
签了字，医生还在继续抢救。我立马打电话给弟弟。
04
起初，我还是在病房里等，看着医生护士抢救。
没一会，被叫出去。我在病房门口外等。一边打电话，一边等。
时间越久，越慌。
护士出来了，走进去。接着又有几个医生进去。
每一个出来的医生、护士。我看着他们，想问不敢问。想他们告诉我一些消息，又怕他们告诉我消息。
隔壁床的病人和家属，也被叫出来了。她们跟着护士，去到别的病房。
我扶靠在墙上，只希望母亲快点醒来，希望医生给我好消息。
可是没有，都没有！
时间一点点过去，骗自己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可是为什么会一直哭！
一个医生出来了，让我签字的医生。他朝我走开，他说了什么，他说一般休克有半个小时，抢救不过来就难了。
时间，什么时间，几点了。什么时候抢救的。我记不起来。病危通知单，上面有时间。
我不知道怎么打开的，只记得上面写的时间是晚上八点。
我多希望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可是不行，不行。八点二十多了，怎么办，怎么办！
我想到叫魂，对，我把母亲就回来。
对着门口一遍又一遍，说着“妈妈，快醒过来”“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一陈恍惚，我以为自己要倒了。胸口紧了又紧。“不行，不可以，不可能，妈妈，妈妈……”
晚上八点四十多，两个医生来到我面前。
让我签字的医生说什么，好像说了很多，又好像是和之前一样的话，问我是哪里的，兄弟姐妹几个，人到哪了?
ICU重症病房的医生说，他说什么，他说不行了。怎么可能，我不信！“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我不想看他，我别过头，看走廊另一头。我不愿再听他说了。
我看到弟弟来了，伯母来了，舅舅来了，舅妈来了，小姨来了，姨夫来了，姨妈来了，表妹来了，姐姐来了，姐夫来了……
接着签字，死亡通知书。
接着看母亲最后一眼，给母亲穿寿衣。
接着忙后事……
一切太不真实，一切又太真实！
没有谁会想到，母亲走得这么突然。每一个听到消息的人，都愕然——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
一个一星期前，还去干农活，去砍甘蔗。
一个白天有说有笑，以为要出院了的人。
一个怎么想都不可能走得这么突然的人。
就这样走了。
所以，别想当然。好好珍惜身边的人，好好爱家人，永远别等。
子欲养而亲不待，是最悲哀的、最不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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