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退出礼堂的巫婆们来到巫婆首领的密室,兴奋地向她诉说神迹的出现。
“愚蠢!”巫婆首领斥责道,“这是混进我们工房的低贱老鼠的伎俩。”
巫婆们面面相觑。
巫婆首领看着自己桌前的十几瓶实验品,那是克里斯汀娜的一些血肉、几块指甲、各种毛发以及各种体液。而她手上拿着的,则是关于最近用这些东西试验得出的一些数据和结论。
“不存在什么荒神,那是愚蠢的迷信!”巫婆首领冷冷地说道,“只有该死的荒兽,它夺取了原本属于我们的青春。”
首领的话对巫婆们是巨大的打击。这不光是在动摇她们的信念,还有她们重复青春的希望。
“我找到了更加惊人的发现。只要有这套理论在,我们就能恢复青春,甚至能比原来能够更好。”巫婆首领继续说道。
巫婆们抬起头,眼里又有了一丝希望。
“好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把96号实验体牢牢掌控起来,然后把混进我们工房的老鼠捏死。”巫婆首领狠狠地说道。
阿尔弗雷德突然听到礼堂外传来一百多人急匆匆的脚步声。“哈!她们来了。”他叫道。
“事情不对,”加莉娅盯着自己手中用魔法形成的窥视镜面说道,“她们没有带祭品过来,而且表情看上去很生气。”她赶紧施展了隐身的魔法,将自己、阿尔弗雷德二人和三个祭品少女一起隐藏起来。
巫婆们破门而入,怒气冲冲地搜寻着欺骗她们的神棍。但是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一点踪影。
“看啊,爱赫伊佩的遗骨盒被翻出来了。”一个巫婆指着希弥尔神雕像上藏着圣物的暗门说道。
“幸好是我们先发现了那个宝贝。”另一个巫婆笑道。
“看来,那些老鼠已经溜走了。”其他巫婆纷纷说道。
阿尔弗雷德等人各拉着一个祭品少女,趁着礼堂门庭大开的时候,悄悄逃了出去。他们在楼道里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然后把祭品少女们安置在那里,用隐形魔法隐藏她们的身形。而他们则继续朝着巨堡顶层的贵族监牢进发,去寻找克里斯汀娜和爱德莉亚。
也许是潜入已经被发觉了,巨堡里每隔几处就会出现巫婆们设置的简陋的陷阱魔法和监视魔法。但是加莉娅都一一把它们进行了巧妙的处理。
经过了九层楼层后,他们顺利来到了巨堡的顶层。这里有着一间单独的实验密室、还有二十几间关押着身份较高贵的实验体的监牢。监牢门上都有标号和实验体的信息,所以能很容易找出克里斯汀娜和爱德莉亚。
一间间地搜寻后,他们首先找到的是克里斯汀娜的监牢。然而监牢里却空无一人。
他们继续寻找,在距离克里斯汀娜监牢不远的一间监牢里,找到了被关押的爱德莉亚。
如果不是监牢门上的标牌,伊格尼斯几乎认不出她来。爱德莉亚抱着双膝坐在监牢角落,跟之前礼堂里的祭品少女一样,精神呆滞,一言不语。
加莉娅念动了开锁的魔咒,打开了监牢。伊格尼斯冲了进去,紧紧抱住自己寻找已久的青梅足马,泪水从双目流淌下来。加莉娅解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为赤体的爱德莉亚披上,除了一些实验性取材造成的细微伤口,看起来她并没有被虐打。
除了那头标志性的粉色长发,爱德莉亚已经褪去幼时的稚气,出落成一位漂亮少女了。看着她安然无恙,伊格尼斯内心充满着感激:“感谢希弥尔神仁慈的恩典……爱德莉亚平安无事。”
“这跟神无关,”阿尔弗雷德摸着他的头说道,“这是你自己的意志。”他觉得,一个偏僻乡下的小铁匠,为着与自己地位悬殊的、几乎不再可能有任何关系的挚友和自己的家乡子民,辗转渡海来到了南方、成为了一个骑士、跟随他们圣墓骑士团闯进了巫婆的巢穴、见识到了恐怖荒兽的真容,这是只有拥有非常意志才能实现的。
这时,巫婆首领看到了监牢的门被打开,想过来一探究竟。居然发现有三个人已经来到了这巨堡的顶层、她的眼皮底下。
“你们,是怎么上来的?”巫婆首领怒气叫道,“那群蠢货,我不是让她们搜寻整个城堡了吗?”
“你们的技术太过原始了,”加莉娅懒散地说道,“魔法一门高超的艺术,可不是像你们这样天赋低劣的种族能学会的。”
巫婆首领被加莉娅那么一激将,更加愤怒。她抬起手,朝着加莉娅等人射出一道闪电。
加莉娅只是右手一挥,闪电就全部打在监牢铁栏上,然后能量耗尽消失。
“哇啊!”巫婆首领这次射出一道火球,然后是冰锥和铁针。
“所以我说,你们的理解力真是低阶,”加莉娅抬手制造出一个漩涡屏障,把巫婆首领射出的魔法全部收纳进去,“魔法对于你们来说,不过就是风、火、雷呀之类的自然现象吗?”
阿尔弗雷德本可以迅速了解这个巫婆,但是看着加莉娅与她对峙,他决定让自己闲下手来,好好欣赏一场魔法决斗。
“唔,”巫婆首领念动咒语,突然从监牢里四方墙壁伸出无数双土石形成的手来,朝着加莉娅等人抓去。
“低阶!”加莉娅笑道,她用脚轻轻一踏,那些手就瞬间干裂,变成碎石渣掉落下去。
“啊啊!”巫婆首领嘶喊着手舞足蹈。监牢里的草垫里冒出许多条吐着信的毒蛇来。
“太低阶了!”加莉娅又一踏,毒蛇化为浓烟,“嘭”地一下全部消逝掉。
无论巫婆首领使出什么样的巫术魔法,都被加莉娅轻易地破解。每一次破解,给巫婆首领的都是一次心理打击,这让她的施法精度更加粗陋,效力更加低下。
“该让你看看什么才是魔法了,”加莉娅高傲地说道,她一挥手,巫婆首领就瞬间感到一片空白,身体充满失重感。
她朝四周望去,发现自己正在腾空。巨堡顶层正在迅速朝自己远离——她在从巨堡上掉落!
“啊啊!”她大喊大叫,挣扎着。就在她的脑袋即将着地,她几乎能够看到地上青色的地砖时,她眼前又是一闪空白,发现自己重新回到了巨堡顶楼,那个跌落点。然后,又是一阵掉落。
每次即将掉落在地上时,她总会回到最高点,然后重复掉落的过程。如此反复了十几次,她已经精神崩溃,大喊求饶了。
“现在明白你们可笑的和魔法之前的差别了吗?”加莉娅看着巫婆首领可笑的蠢样说道。巫婆首领听到她说的话,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顶层的监牢前。
“唔……”巫婆首领双腿发软,无法控制地跪倒在地上。
阿尔弗雷德走到前面,抓着她的衣领,把她拽起来问道:“我问你,那个被你们掳来的金发贵族在哪里?”
“金……金发?”巫婆首领叫道,“96号……她在楼下的原料室!饶……饶了我。”
“那是?”伊格尼斯看到了巫婆首领胸前挂着的月草叶胸章,冲了过来,“这胸章,是爱德莉亚母亲的。你从哪里拿来的?”
“这个附魔胸章?”巫婆首领说道,“是很久以前我们抓到的一个贵族女人的,她的血也很不错……当时她正打算去接她那丧父的女儿过来跟她一起生活。在路上我们把她抓了后,就献了祭,然后用变形术变成她的模样,把她女儿也一起骗来了。因为幼童最容易进行培养驯化和长期试验的观察,所以我们一直把那个她女儿养到现在。”
“原来是你!”伊格尼斯遏制不住内心的狂怒,握紧拳头,狠狠地打在了巫婆首领的肚子上。巫婆首领痛苦地哀叫起来。
“好了。加莉娅,劳烦你发个魔法信号,接下来就可以交给灰泽地本地那群无所事事的治安骑士团吧。今天起,赤鸦之眼这个巫术组织灰飞烟灭了。”阿尔弗雷德把巫婆首领猛摔到地上,“我们去找克里斯汀娜。”
三人来到了下一层楼,找到了那间巨大的原料提取室。
室内充满着血腥、尿液等令人作呕的味道,周围摆满了沾满血迹的残忍、淫耻的装置。四个巫婆倒在地上,双眼睁得奇大,面目扭曲,已经死去。而在四个巫婆尸体中间的,是跪坐着的克里斯汀娜。她两眼无神,身上仅披着一块薄纱,嘴里正在念念有词。
“克里斯汀?”伊格尼斯冲上前去,使劲摇晃着克里斯汀娜。
“天使……天使大人,”克里斯汀娜重复不断地念道,“感谢希弥尔神的恩典……赞美希弥尔神的慈爱……天使……希弥尔神……赞美……”
“又一个精神失常的。”加莉娅看着她,撅嘴说道,“看来她也被灌了不少魔药呢。”
“克里斯汀!”阿尔弗雷德看不下去,狠抽了克里斯汀娜一掌。
“唔啊!”克里斯汀娜倒在地上,然后开始不停地喘息起来,逐渐恢复起神智。
“天使,”她理了理气说道,“我看到了天使。就在那几个妖婆要对我动手时,天使出现救了我。”
“唔……”阿尔弗雷德摸着脑袋说道,“看来,你还是没有清醒过来。”
被放过的巫婆首领匆匆来到自己的图书室,笑嘻嘻地从书架上翻找:“只要有这个宝贝在,我就能重新进行实验和研究,这将是历史性的惊人发现!”
“这个东西这么珍贵吗?”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巫婆首领惊恐地望去,一个长着双翼,发色和肤色洁白无比,全身闪着神圣耀眼光芒的类人生物正坐在书桌前,那是巫婆从未见过的美丽生物,他正在翻阅的,正是自己正在翻找的克里斯汀娜的实验数据。
“唔……把它给我!” 巫婆首领恶狠狠地说道,准备施出咒来攻击那生物。
“卑微又愚蠢的物种啊,你们又怎么值得拥有如此至高神圣的东西呢?”有翼类人生物不屑地说道。他用手指指了指巫婆,顿时一股强烈耀眼的白光在图书室内闪动,巫婆感到自己的肉体知觉、内心的野心欲望都渐渐掉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之中——自己的存在正在在分解。
“啊啊!”巫婆首领大叫道,这是远超过她的魔法力量,“不……不要!”几秒钟后,她就从图书室里消失地无影无踪。
“她是属于我们的……”类人生物抚摸着实验记录上克里斯汀娜细致的全身绘图,温柔而沉醉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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