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咨询到对方下班，卜安才恋恋不舍的离开这家旅游公司。
华灯初上，配上浅浅的雾霾，像是给这座城市穿上了一件装点着宝石的纱衣。
“胖子，我这个年纪还会相信一见钟情吗？”
卜安深吸了一口冰凉但舒爽的空气。
“你丫不是说不想谈恋爱了吗？”
“你懂什么，如果我们总是担心杯子里的酒洒出来，那我们一定会失去与他人碰杯的乐趣。”
“你是不是喝酒没叫我？”
卜安罕见的失眠了，整个脑子里都是那个长相清秀的姑娘的样子。
多年之后卜安一定会这样形容现在的自己：当我觉得自己已经是到了一个不需要别人赞赏的年纪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个一句赞赏就会让我觉得阳光明媚的人。
卜安接连几天都是去了那家旅游公司。
其实这是一家刚刚起步的小公司，姑娘自己家注册的公司，姑娘的爸爸是总经理，妈妈是秘书，小姑娘是前台咨询，几个其他的亲戚在外联系各种业务。
“我可以帮你做一些你们的网页和宣传的海报。”
作为一个能够接到不少私活的专业人才，卜安对自己的技术水平还是很有信心的。
“你是喜欢我吗？”
姑娘紧盯着卜安，卜安一时间竟是被一个比自己小四岁的姑娘看的羞红了脸。
“这个，好像是的。”
不过到这个年纪，害羞也不过是片刻的事儿，卜安还算爽快的承认了。
“可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卜安依旧是用了自己接下来一周的时间，将自己许诺的海报和网页设计好了，只是自那天开始卜安便没有再和姑娘说话，只是再四目相对时会扯出一个牵强的笑。
成年人是一个很悲哀的群体，他们卜安肆无忌惮的爱，不敢肆无忌惮的恨，就算是悲伤和崩溃都是悄无声息的发生，因为无论发生什么，他们心里都清楚，自己还是需要好好的活下去。
成年人只有在某种情绪积攒到一定数量的时候，默默的选择消化，就着酒精，或是歌声。这也是大都市里酒吧和各类KTV数量很多的原因。
这个群体永远都是安全的，因为他们不说真话，不说假话，只说无用的废话。活不了太好，又死不了太早，只会在早上揉着双眼看着镜子里满嘴牙膏泡沫的自己，努力的皱一皱鼻子。
“我就说你这个年纪谈一场人性的恋爱是不值得的。”
胖子带着教育的口吻说道。
“胡说八道。这个世界上发生的所有事，没有一件事情会是不值得的，因为如果真的不值得，那么就不会有任何人去做了，而那样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你要学着与这个社会妥协。”
胖子深知卜安的状态其实与失恋干系不大，更多的是这段时间的状态有些混乱。
“胖子，说真的，你应该多读书。”
“这和读书有啥关系。”
“汪曾祺在《人间草木》里有一段话我特别喜欢。”
“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的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人雅士不取，以为品格不高。栀子花说：‘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的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