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妈想去她朋友推荐的理发店,说是理得不错还便宜。
理发店有点儿远,将近一个小时才到那里。
理发店很小,只有四个位子,洗头的地方甚至有些逼仄。

理发店是一对中年夫妇开的,我起初只是想剪个短发,结果又没忍住打算烫个发。
老板是个温和细心的人,也颇为善谈。老板娘则比较沉默,不大说话,但可以看出剪发还是她主刀,老板应该是帮忙。和她确定发型的时候,她也绝不会多说一句,剪发过程中又和她说提一些想法,她也不搭话,我起初只是有些诧异,但又想大概她是个不善言辞的女人。
我听我妈和老板对话,了解到他们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小的女儿今年也读大四了,想来应该是个还不错的小家庭。
2
让我最开始感到怪异的是,在给头发上药的时候,老板娘突然开口说话,没有任何征兆,话题开始的很突兀。

她说,“我之前去派出所办亲属关系证明的时候…”
因为太突然,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后方才反应,她是在和我说话。我有些不确定问道,“亲属关系证明吗?”
她一边给我上药一边说道,“对,我去到派出所让开亲属关系证明,对方让我去户口所在地办,但是恰好我看到文件上明明写的是去历史户口所在地。”
她走换了位子给我另一边头发上药,接着道,“我问派出所的那个人,上面不是写的历史户口所在地,那我没找错地方啊。对方却给我说,你不管前面的字。”
说到这她轻轻笑了笑,“你说是不是好搞笑嘛,上头写的历史所在地,他喊我不管前两个字,那文件上头加那两个字做啥子叻?”
我和我妈也都附和,指责其不负责任。
随后,她接着说,“我晓得他肯定是想让我有点儿表示,他开始还让我带户口本,我晓得他啥子意思,装没听懂。后头他又说,必须要做亲子鉴定才能证明我和我爸亲属关系,他明明晓得我爸都不在了,意思是说就开不了了。”
后来,她反反复复表达对方想拿点甜头,她说她猜想可能是之前她妹妹去办事给了对方好处,所以对方又想在她这儿也得点儿好处。
除了她起头的突兀,聊这件事本身倒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后来我妈和老板又继这件事儿聊开了,我对这事儿倒不擅长发表什么看法,因此也没再说什么。
后来我问她,药水上完后得等多久才能洗,她又不回话了,有时候问她一句,在我以为大概她没听清楚的时候,隔了半晌她又回话了。
这让我总觉得有几分怪,但又说不出来到底怪在哪里。
3

小店生意还挺好,顾客多半是住在附近的居民,陆陆续续有人洗头剪头,总之没有停歇的时刻。
我这时,才仔细观察了她。她穿着黑色羽绒服,牛仔裤,带一副蓝色小碎花短袖套。头发梳的光光整整,带着个白色镶着黑色水钻闪闪亮亮的发箍,露出额头,后面盘成一团,带着红色边框眼镜儿。皮肤有点儿暗黄,年轻的时候大概比较白,嘴唇有些微的厚,她有点儿习惯性稍稍嘟着嘴,但幅度并不大。走路时,有轻微的外八。
我有时问她几句话,她我不怎么搭理,我因此有些怀疑她大概听力不大好。相比较她丈夫,她反而做事显得不那么细心,给我洗发的时候水都流进了我的后背…我告诉她好像有水进背了,她说不会的有毛巾隔着。洗完后,我又再次表明水的确是流进去打湿了我里面的衣服,她这才帮我吹干。
遇到这种情况,通常会表示歉意或者说几句,她也一句话没说,默默的用吹风机帮我把里面的衣服吹干。
4
从下午一点到晚上六点我头发都还没做好…我表示饥寒交迫,我妈说等她头发做完后去买点儿吃的。
我们说话的时候,她并没有接话。可过了好一会儿,她又突然问我是不是又冷又饿,告诉我隔壁就有超市,又说想不想吃方便面,可以买两桶,她可以烧开水。
有时,我们同她说话,她也会听错,我由此猜测,她可能听力上确实有些问题。
但在我头发快要做完定型的时候,我们都没有说话,她突然又说,“我就知道他的意思,他就是想拿点儿好处…”她说这话的时候,我觉得她有些,怎么说,只能说有点儿得意的语气。
听她说这是办保险亲属证明,又说父亲已经不在。我难免会猜测是否她父亲是意外过世,但这当然不能向她求证,只是心里猜测,又想是不是因此受了些刺激…但听她讲话又是思维清晰的。
后来妈妈去买了泡面,帮我上完定型药水后,她突然跑过去帮我把泡面端给我,告诉我可以先吃,五分钟后才再上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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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她那份说不出的怪异感,其实也是个热情的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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