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它很慢,现在它变快了,它在快速的驶出我们的视野,与这个时代做最后的道别,它就是承载乡愁和梦想的绿皮火车……
绿皮车,草原绿色外表,中国铁路客车当中绿色涂装配黄条色带,无集中供电空调装置的车厢俗称。客车车身通常为绿色底色和黄色色带的涂装。“绿皮车”在中国客车空调化和中国铁路大提速之前,是中国旅客列车的标准外形。
典型的有22型客车、22B型客车、25B型客车等系列的旅客列车车厢。其中以22型系列客车生产量最大,最具代表性。
绿皮车慢悠悠拖着国人的记忆,已在中国大地行驶了近60年,走遍了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山川河岳。临窗而坐,你可以享受旅途中轻柔的风,和煦的阳光,缓慢的行驶速度让你不会错过沿途每一道风景——南方金灿灿的油麻菜田抑或是碧波荡漾的北方麦地。
在绿皮火车的纪年里,每一个冗长而短暂的年度,无非是从这一公里到下一公里,就像我们花整整一年或者更长的时间来筹备一个个梦想,慢,艰难,但终会到达你的那一站。
1987年,美国游记作家保罗•泰鲁坐火车游历中国,却迟迟没有被窗外的美景所吸引,他发现其所身处的被绿色铁皮包裹的世界要有趣得多。在这个移动的长龙里,人们用惊人的热情嗑瓜子、打牌、聊天和喝茶,每个人都好像在度假,总有无限的创意来打发时光。“中国人‘生活’在火车上。”保罗写道。
后来,在他的著作《骑着铁公鸡,坐火车穿越中国》中,讲述那个美丽的东方古国之前,他先描绘了一个轨道上的中国——“在这里,火车不是交通工具,它是这个国家的一部分,它是一个地方。”
它是一个地方,是连接故乡和他乡的一个纽带,它是穿越理想此岸与彼岸的一个方舟。
因此,齐栋(网名“巴伐利亚酒神”,曾作《老火车的漫游时光———35段经典绿皮火车之旅》一书)说:“绿皮火车对于我们,象征着一种乡愁,是连接故乡和外界的纽带。我喜欢趴在绿皮车能够打开的车窗前,静静注视着外面这个世界,这是一种让我觉得特别美好的体验。”
每一辆绿皮火车都是载满了乡愁。它过山腰,过桥梁,过田野,过村庄,过河流,过小镇,奔向南方温暖的田园以及北国寒冷的故乡。它一路向北,一路往西,向母亲的泪眼婆娑的年关走,往父亲患风湿病的膝盖前走。
它是风尘仆仆的流浪者。它前脚追着后脚,随时给快车让出轨道。它晚点,它土气,它像你一样外表寒酸,像你一样风里雨里。它讨好每一盏红灯,对绿灯心存感激。它在每一个弯道痛苦摇摆,又在下一个直道志得意满、粗声大气。
它慢,身价低廉,技术含量低,它羡慕身边飞驰的同类,它知道自己越来越落后于时代的节奏,却又把自己献给这个时代。你知道它的种种不好,你同样知道,它却一定会到达你的那一站。
你看到它在每一个偏远的小站喘息,你看到铁轨咬住它,就像生活咬住你。从年头到年尾,你可能会有种种的不顺利,你虽然焦急,但你明白,日子终会抵达你要的那一刻。
绿皮火车承载我们的乡愁,同样也鼓舞着我们的梦想。
当美国人保罗在绿皮车上饶有兴致地观察他的“火车中国”时,一位叫周云蓬的东北少年也独自踏上了人生的第一次旅程。他已经失明7年了,但仍心怀梦想。他拄着棍子上了一辆开往天津的绿皮火车,在钢轮与铁轨撞击的隆隆声中喝了几口散装啤酒,感觉“世界就成了我哥们儿”。
那一趟绿皮车成了周云蓬梦想的方舟——他最终成了一名流浪歌手。这是一个让人羡慕的身份,更多的年轻人喜欢用流浪和远行来自我证明。
在贾樟柯的电影《站台》里,一群年轻人渴望离开家乡又无法超脱平庸生活的种种纠葛,黑夜里出发的绿色车厢里,年轻人模仿着火车的汽笛声,过了一站又一站,那列火车或是能够碾碎这无奈现实的某种解药。
诗人海子坐火车追随比他大二十多岁的女作家途经德令哈时,留下不朽的诗句——“今夜我只有美丽的戈壁空空/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最终,他把自己的生命也留给了绿皮火车,1989年农历新年过后一个月,诗人海子穿着白衬衫和蓝西裤,在山海关一段慢车道上卧轨,等待一辆将从他身上轧过的慢车。一个充满诗意的理想主义年代结束了。有很多人都理解他的选择,那是他的向往。
随着社会的发展,中国民众对乘车的要求不再局限于“经济、便宜”,开始追求舒适、快捷、便利的乘车环境。自20世纪90年代起,中国铁路部门就开始对“绿皮车”进行改造和淘汰,每一次中国铁路大提速,都会有一批“绿皮车”消失。
周云蓬在《绿皮火车》中对去昆明的50个小时硬座的记录就是对火车慢、脏、乱、差的真实写照,他在坚持了30个小时之后彻底崩溃:“在车厢过道上,别着头蜷着腿,那真是安忍如大地。可是,推小车卖东西的人来了马上要爬起来,走了再躺下,还有上厕所的人从你身上跨来跨去……那时,我的头发已经留长,活了半辈子,没想到头发也可以被人踩。”
在绿皮火车上,刚上车的时候感觉还是很好的,玩玩手机,听听歌,和朋友再唠唠嗑,可是,一到了晚上十一点以后,简直是要命,歌也听烦了,手机也不想玩,这时候只想安安静静地睡个觉,特别买的还是硬座,当想睡的时候,终于瞌睡了,这样一觉睡到天亮,就可以少无聊一会,然后会换无数个姿势想舒舒服服地睡一觉,然而并不能。因为是怎么睡都睡不舒服的,一个姿势睡一会,换个姿势再睡一会,何止难受……
绿皮火车到底有多慢?举例来说,从昆明到北京,坐飞机也就两三个小时的事,坐火车的话,起码需要四五十个小时,你能想想春节前后没有买到卧铺,在火车上坐着或者站着四五十小时的情景吗?估计没累死也会无聊至死。
绿皮火车停车时间长,晚点也是其特征。
我们都知道,无论是地铁还是高铁、动车,每一次停站时间都很短,也就一两分钟的事情。绿皮火车不一样,十几分钟的停车时间是家常便饭,甚至停上半个小时以上也很常见。大家都知道列车在某些站的停车时间并不是白天短晚上长。主要是有些跨局列车更换机车,或避让夜间的直达特快列车。
火车不是临时停车就是晚点,运气不好晚点好几个小时都是正常的。这种时候,便会有小贩跑上来兜售各种吃的东西,根本不必担心火车会突然开走。
乘坐绿皮火车也有优势,一方面是因为票价比较便宜,一方面大概就是抢不到动车票了。如果你买的是硬座或者站票的话,少则几十元就可以从小县城去到大城市,比打车还要便宜。可是你是出远门或者回家坐几十个小时的那就是超级惨痛了。
一到过年过节的时候,票简直就是被扫空的。现在的年轻人还好,网上软件方便,抢票工具也多。像那种打工的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哪里懂这么多,绿皮火车经常看到的大概就是他们的身影吧。
绿皮火车虽然票价很便宜,但是人非常多。过年过节的时候,车厢里人挤人,两个人的座位可能坐着三个甚至四个人,座位下的大包小包堆得脚无处可放。不但如此,走道、吸烟室,黑压压的也到处是人,很多没买到坐票的人随身携带小马扎,见到空儿就坐下去。
人很多很挤,脚不沾地。没有座的人,坐在自己的行李上。或者铺点东西坐地上。大晚上选择直接躺在地上。也有一些人选择睡在座位底下,于是你就可以在过道上看到一双脚。你想要上厕所的话,来回一趟越过无数障碍起码得十分钟。其实这些人因为太累而选择就地而睡无可厚非,但你会不断地听到那些,路过卖饭的卖水果的卖杂七杂八小东西的乘务员叫醒他们:“借过借过”……
全中国最慢的绿皮火车是哪一列呢?它就是7053次列车,是全中国最慢的绿皮火车,往返一趟淄博和泰山要花费上近12个小时,至今已运营42年但票价从未涨过,最便宜才2块钱,全程票价才11.5元,已经成了小山村村民的公交车。
它没有空调,只有电风扇,喝水、供暖全靠锅炉,到站都靠人工喊话。有乘客说,这列火车便宜方便,“乘务员像一家人。”年轻人则非常喜欢它的慢,“有时间看看外面的风景。
这个从淄博开来的小火车,像人们的公交车一样,乘务员热情的招待熟悉的乘客,乘客在上了车之后才会买票。一路上都是些不知名的小站,坐在车上仿佛穿越回了80年代,最后小火车到达泰山站,结束了自己慢悠悠的旅程。
小火车一路上没有让人惊艳的风景,有的是人们在一些小站经常会看到的样子,但是却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这趟小车有着让浮躁的现代人安静下来的力量。
铁道部最近出了一系列关于火车的计划和措施,尤其是针对绿皮火车的:随着一批高等级的客运专线的建成和铁路网络的完善,2020年春运紧张状态将不复存在。“动车化、高铁化已经成了中国铁路发展的趋势,”上海铁路局一位人士说,“不仅是绿皮车,以后可能连空调列车也会消失了。”
而今,陪伴中国人近半个世纪的绿皮车正加速驶向其历史归宿处,同时也幻化成一种记忆和情怀重新进入人们的生活。
每一次中国铁路大提速,都会有一批“绿皮车”消失。当“京沪线”、“济乌线”和“济哈线”等历史悠久的绿皮车相继停运时,总会引起强烈的不舍和怀念。火车迷和老乘客自发汇聚于车站,和列车合影,和乘务员合影,人们互相不认识,那一刻却有千言万语。
每个远行过的人心里或都装着一个绿皮车情结。它是一段出行或归乡的开始,难以复制,也无法被删除。伴随着车轮滚滚,时间轰鸣而过,绿皮火车或许终有一天会驶出我们的视野,但它带给我们的体验和感动留在了我们最心中深处的地方,那里连着我们最初的理想和深爱的故乡。
冯志亮,笔名禾子尼,号渤海居士,出生于河北秦皇岛。北京大学特聘教授、中国易经文化馆馆长、中华百家姓博物馆馆长、中华姓氏研究院院长、北京姓氏文化馆馆长、北京风水博物馆馆长、北京海图书画苑首席文化顾问。
冯志亮先生是著名品牌推广人、姓氏文化学者、姓名学专家、修谱师、网络新闻营销奠基人和发展者,曾提出关于网络广告价值排斥论的“蓝海观点”。2013年冯志亮先生受聘为北京大学民营经济研究院与哲学系特聘教授。
冯志亮先生涉猎广泛,书法绘画造诣深厚,并痴迷于文学历史,亦是一位古体词人和家史家谱研究专家。
冯志亮先生著有《渤海诗词集》、《姓氏溯源与民俗探究》、《怎样修家谱》、《怎样编家史》、《怎样写自传》、《易经新解》,以及《百家姓寻根手册》五百余部,《中华姓氏家谱》三百余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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