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迎着落日余晖,收工的男女劳力,拖着疲惫的身体急急火火的往家里赶,一栋栋像秃子头一样的稻草屋上炊烟袅袅,稻草屋子里煮的大米锅巴饭香气飘溢,诱得肚子都饿扁了的人们口水外冒过不停。
父亲回到家,已经是掌灯时分,他作为一队之长,起早贪黑也是常事。“吃饭,吃饭,每天都是回得这么迟,伢儿们都饿哭了”,母亲唠叨几句之后,马上就把盖在锅里的几碗菜端上了桌,香喷喷的米饭随之也盛上了几大碗,紧接着一家人狼吞虎咽的吃着,一锅饭一会儿就见底了。那时候吃饭就是真的吃饭,一点坛子菜和两个小菜就只是作个引子。我父亲一餐要吃上一斤多米,我要吃上半斤到六两米,我大妹二妹也能吃上三两二两的,因为所有的营养和能量都是来自这些米饭,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
刚吃完饭,队里队委会的几个人就陆陆续续来到了我们家,这是晚上要开个队委会。那时我们八队的队委会除了我父亲,还有夏付队长、曾会计、曹排长、陈幺妹妇女队长,还有雷保管等。
“春节要来了,队里还有很多事情要抢在春节之前搞完:各家的热水氹要挑完,还有人畜肥也要收完,不能留满缸满池的人粪猪粪在社员家里过年,一定要运到队里的粪氹里。热水氹计方要量准,人粪猪粪过好秤记好码,每天都把数字交给曾会计,这个由夏队长领头,还有陈幺妹协助,队里的男女主要劳动力都摆在这上面。曾会计抓紧办决算,春节前一定要办好年终分配,让社员拿到钱好过年。雷保管曹排长组织几个老年人把队里几个小荡儿干了,看一个人能否分上几斤鱼过个好年,当然下水捉鱼的事就小曹到时喊几个年轻人干,天太冷了,雷保管和几个老人只负责车水的事。分鱼当然还是雷保管称秤,这点鱼就按人头分算了,孤寡老人稍微多称半斤对八两的”。一个队委会开了很久,火坑里的柴火添了一轮又一轮,还有咳咳啃啃的曾会计,就记工标准,热水氹肥人畜肥咋记工分,还有年终办分配的啰啰嗦嗦的事情说了一大堆,当然大家主要是议论我父亲上面说的一些事情。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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