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教人看懂并理解一部影片?这是一个无解问题。世上没有一个通用法则去引导人们与影片制作人产生完全的共鸣,毕竟有时候他们自己都无法弄明白想要传达的想法。而艺术与人的魅力便在于此——它们创造无限可能。艺术给人们展现一幅似是而非的图景,人类用自己的认知和感觉将其具像化,从而形成自己的见解。
二十一岁,没有几个朋友,没有经历过恋爱,没有理想,没有钱的我,在看完这部片子之后,头脑中迸出的第一个词是“不懂”,紧接着是一个极富冲击力的字眼——“边缘人”。其实影片中的人物并不完全是一般定义上的边缘人,但他们每个人的处境,又都在某一危险的警戒线处摇摇欲跌。
想从女主的妈妈梁美枝讲起。因为一条喇叭裤嫁给一个男人,男人出轨十年,她就忍了十年。到忍无可忍时,她的“解脱”方法是所谓的“以牙还牙”,跟着女儿去寻找自我,去邂逅“婚内第二春”。我不知道在被背叛的那么多日子的折磨之下,这个女人面对男人是否还会有心动的感觉,但我想她寻找的更多的是一种心灵的慰藉,一种缺失已久的关怀。当李老出现在她的生活中时,他填补了那份本来应该由她的丈夫女儿给予的关注感。而这就像一场梦一般,美好但短暂。她让女儿像自己一样活得快乐,可她在李老走后的失声痛哭中倾泻出来的是密布的忧伤。女儿说她蠢,蠢到连自己老公出轨都不知道。而是事实上,她只是聪明到知道只有自己表现的像个孩子一般蠢才能留存一点点来自女儿的关注罢了。
李老,是拄着拐站在生死线上的边缘人。他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则,无关他的家人,无关社会,只关乎他自己。他对爱欲的表达直白,对人生看得通透。在生命的尾声还给自己营造一场小高潮,他飘向缭绕雾气中的灵魂就像来时一般自由无羁。
刘光明这一角色的塑造是令我印象深刻的。作为一个上门女婿,在家中丝毫没有地位,只好在外面找寻身为男人的自尊。人类善于伪装,刘光明也不例外,他通过假象从盛男那里收获了崇拜。当盛男向他坦白心意和真相之后,他堪堪逃走。而当他的真相暴露在盛男面前之后,他无处可逃。压抑久了的人的疯狂是不可阻挡的,当他跳下楼的那一刻是否在畏惧死亡,是否相信灵魂永恒,是想证明给谁看他的勇气,无从知晓。人们对李老哀悼时,活下来的他推着轮椅移动到棺材后面,接受众人的鞠躬。从此欺骗自己,他得到了尊重。
如果你找不到一个好朋友,那就找一个诚实的朋友。四毛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他眼里被尊重很重要,而在那之前,金钱是它的等价物。所以他扔掉了梦想,拒绝了盛男的求助,游走于各色的商人之间。他是再普通不过的一类人的典型,渴望着往上爬,却举步维艰。
盛男,面对突如其来的卵巢癌并没有像她的名字一般表现得坚毅。她也会哭,会不甘,会害怕。破碎的原生家庭,脆弱单薄的人际关系网,还有缺钱的压力让她几乎无法喘息。可她依旧得努力,努力赚钱,努力活下去。因为没人能逃脱对死亡的恐惧。而即便她如此认真地生活,命运还是没有手下留情。求爱被拒绝后的失望,看到崇拜对象真实姿态时的崩溃,像是海啸般奔涌向她,仿佛要淹没一切。可终究她还是没被打败。终究,她还是回到当初那个山头,听到疯子的“告白”,大笑三声,继续前行。
是啊,继续前行,对每个人来说,无论生活随机抛给我们的是幸福还是痛苦,我们都只能往前走。屈服亦或是抵抗,都只有一个方向,那便是远方。
“送我上青云”,是边缘人物的喟叹,也是他们的嘶吼。好风借力,直上青云,带给他们笑对人生的豁达,也带给他们披荆斩棘的勇气。
二十几岁年纪的人,还没有走上社会,什么都不懂,却也懂得了一切。我们不过也是生活在象牙塔与大熔炉边缘线上的一群青年,企盼着来自某一方向的风,带着我们扶摇直上九万里,看人间悲欢无数。
二十几岁年纪的人,其实也在喟叹和嘶吼,也像所有长大的成熟的人们一样,有喜有忧,一路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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