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来也 黄叶地

2007年10月6日

        欧阳先生夜闻秋声，心生萧瑟，是心境；峻青先生见硕果累累，笔下礼赞，也是心情。景由心生，情由景出，所以才有“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绝唱。

        看到那些怀秋感秋伤秋惜秋的文字，眼前便有了金秋的硕果，纷飞的黄叶，漫卷的西风，如血的残照。重庆今年特别，秋天似乎姗姗来迟，一任阳光最后的疯狂。我便盼秋，想品那份久违的秋凉。

        秋来也，阳光不再那么炽烈。傍晚的时候，风乍起，从阳台栏杆望过去，便见那对面树上将枯的黄叶用最后的生命舞蹈，有几片蓦地脱离了枝桠，在空中翻飞，飘然落下。秋风阵阵，让我有了丝丝凉意，天空如洗，余晖脉脉，我却邂逅不到雁阵惊寒。惊回首，四季轮回，没有炎夏，何来如水秋凉？

        下了楼去，踱步到临近的学院，那是我的故园。那池塘早已干涸，唯有凋零的荷叶耷拉着在风中摇曳，想起南唐中主李璟《山花子》中的“菡萏香消翠叶残”句来，此情此景，竟然如斯。顺着斜斜的路面上去，暮色四合，许是放假的缘故，林荫道显得特别的幽静，风吹了树的枝叶沙沙着响，偶尔有不甘心的叶片倏然落下，无力的砸在我头顶，仿佛用尽了最后的一丝气力，然后颓然掉落在地上，和在了满地落叶一起，念想着这景致，便感觉到了秋意。脚步踩在枯叶上，有些微的声响，仿佛叹息。不知是叹息韶华不再，还是叹息生命的流逝。若是秋雨过后，它们就归于尘土了，黄叶无情，焉知生命的涅盘意味着来年的春色，今朝的委身尘土，难道不是为着明年的枝头抱绿？

        忽然，我有些羡慕起它们来，这秋色，这黄叶，都是生命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