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哥在我们的童年中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他总是有很多点子,带着我们摸爬滚打,行走“江湖”,从来没有失过手。那时候我们老是说,我们会永远跟随他,我们永远是他的小弟。后来我们读书的读书,辍学的辍学,各自分道扬镳了。
直到有一年回老家过年,正值家家户户的鞭炮声噼里啪啦的时候,一声枪响突然回荡在我们的这座大山之中。过一会儿之后,很多村民都赶去了村口看热闹,正当我也想去一睹为快之时,老爸告诉我车已经开走了,还带走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我们从小很崇拜的小张哥。我心想,这次惨了,小张哥要么不失手,一失手就造成了无法挽回的过错。
接下来的几天,小张哥的父母到处筹钱,听说他们心想着去送点钱把他赎出来。然而,抢银行这样的罪名怎会是那么轻易洗刷掉的呢。很显然,不懂法的父母失败了,紧靠那点微不足道的钱和完全没有的人脉以及小张哥本身那么严重的错误怎可成功。最终判处了有期徒刑十多年,听到这个噩耗之时,他妈妈直接晕倒在地。
小张哥以前还有一个姐姐,可是得了先天性侏儒症加瘫痪,十多岁之时便悄然告别了人世。这是他父母一生的痛处,因此对待小张哥格外的珍惜,即使家里条件再差,也会给他吃好的,穿好的,什么事都会尽量依着他。也许是这种溺爱让他沦陷,又或许是他自己本身的原因。
年复一年,我们这群小孩子也渐渐长成了大人,父母那一辈也渐渐变得苍老了。小张哥的父母甚至显得比其他同龄人更加苍老,也许是对儿子过度的思念,也许是为儿子吃了太多的苦。每年都会喂上好几头猪和好几头牛,可是自己却从来没有吃过一口,全是卖出去了,把挣来的钱全部送去监狱,因为听说那样儿子会过得稍微好点。每年春节,别人家都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唯独他们夫妻俩,连电灯都舍不得开,默默地围着火炉,一声不吭。
十多年终于过去了,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迎来了儿子的解放日。夫妻俩穿上了自己认为最好的衣服,早早的便来到村口等待着自己的儿子回来,下车,与他们拥抱。老张虽然阵阵咳嗽,但依旧与老伴一起站在冷风中等待。也许是因为冰雪天气,又或者是因为路上堵车,儿子一直没有回来,老张的咳嗽更厉害了,好几次咳得直蹲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儿子终于来电话了,说是有一段路泥石坍塌,得多耽误些时候了,老张很激动的跟他说没有关系,让他慢慢回来。挂完电话的瞬间,老张突然一阵猛烈的咳嗽,直接倒在了地上,村里的老人们得知消息赶紧跑去看情况。“没了,没了,人没了~”即刻,整座大山之中都回响着张妈妈那痛彻心扉的哭声,就跟当年的那声枪响一样,回荡在整个村子,震痛了每一个人的心。
如今,小张哥已经娶妻生子了,虽说妻子不漂亮也不聪明,但是孩子很聪明可爱,也算是过得很幸福了。这么多年的改造让他有了很大的成长,让曾经的翩翩少年成长为现在的中年大叔,对待母亲也是格外的尊敬和孝顺。只是,他的解放日却成为了父亲的忌日,每年的这一天,跪在父亲的坟前,脑海里都清晰的呈现着回家那天看到父亲冰冷尸体的画面。也许在父亲的眼中,依然还是他那年少轻狂的模样,所以他决定在余下的人生中一定要努力生活,争取能让沉睡的父亲看到自己的改变。
有一句话叫做“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们对自己人生的负责就是对父母最好的报答,在有限的生命中给予父母更多的陪伴,不要等到哪一天,父母没有力气享受那份爱的时候才想起来去爱他们,不要让“子欲养而亲不待”成为我们终生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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