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上法国总统要举行电视讲话,法国会不会二次封锁,谁也不知道。
下午,我走在熟悉的街头,熟悉的乞丐坐在面包店前乞讨,大家都带着口罩,不过她的眼神告诉我,她认识我。
等绿灯的时候看见有时髦的老人开着拉风的古董车经过,红灯,他停了下来,我喜欢古董车,喜欢开古董车的穿戴登样的老人,带着口罩我也给他一个笑脸,他也对着我眯起眼睛,我们都能感知对方的微笑,虽然我们都带着口罩。
我突然有莫名的伤感,我们不得不离开被病毒感染的巴黎,像遗弃一个生病的爱人一样。我曾经多么喜欢它的拥挤的书店,它的古老的戏院,它的小小的电影院,还有我最爱的奥赛美术馆。可现在的街道,口罩让行人变得慌张,我每天上课的法语学校倒闭了,每周见面的钢琴老师也消失了,孩子们半年多没有上课了。周末,我们只在奈飞上看电影,上周末我又看了一遍四百击。我在老电影上重温巴黎,感受自己对她的虚弱又现实的爱情,虽然我知道我们会回来,但我还是有点哀伤。因为病毒,我在巴黎什么都做不了,无所事事而不得不离开,让我伤感那个胆怯与虚弱的自己。
孩子们的鞋子都小了,有的甚至一次都没有穿过,公寓管理人员说她会帮我捐掉。我路过教堂,见老迈的修女在修剪着盆花,她的身旁是一尊雕像,女武士摘了帽子,垂着头,神情哀伤。
我提着给孩子们买的新鞋,看着黄昏的街头,高中学校门口聚集着刚刚放学的大孩子们,他们抽着烟,三五成群,和从前一样,只是人少了很多了。
再见了,我心里默念着,脚却走到我最喜欢的巧克力店,要杯现做的热巧克力吧,正好平复一下这个搬家的前夜,深秋了,有一点点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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