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读写的是第六十二回,第六十三回。
第六十二回 憨湘云醉眠芍药裀 呆香菱情解石榴裙
接上回厨房翻腾丢失风波,宝玉自应下来。平儿作主,并吩咐管事林之孝家的道,“大事化为小事,小事化为没事,方是兴旺之家。要一点子小事,便扬铃打鼓乱折腾起来,不成道理。再不必提此事,只是毎日小心巡察要紧。”
此等话听来,是如此诚恳稳重,出自一个丫鬟之口,不由人不叹:红楼女子,个个都是好样的!
当下又值宝玉生日。
这一回写的是白天的情况。开夜宴则是下回。
原来宝玉生日这天,也是宝琴的生日。你说巧不巧!不仅如此,又有平儿,邢岫烟,也是同一天生日。
大家一起到红香圃,只见筵开玳瑁,褥设芙蓉。让宝琴、岫烟二人上坐,平儿面西坐,宝玉面东坐。探春接了鸳鸯来,二人并肩对面相陪。西边一桌,宝钗,黛玉,湘云,迎春,惜春,香菱与玉钏儿二人打横。三桌上,尤氏,李纨,袭人彩云陪坐。四桌上是紫娟,莺儿,晴雯,小螺,司棋等人围坐。
宝玉提议,须行令才好。由香菱写在纸上,拈阄,抓出“射覆。”
探春吃了一杯,自是令官,命取了令骰令盆来,说道,“从琴妹掷起,挨下掷去,对了点的二人射覆。”
宝钗和探春对了点,探春覆个“人”字,又添了个“窗”字。宝钗因见席上有鸡,便猜着“鸡窗”“鸡人”二典,因射了个“埘”字。即“鸡栖于埘”的典。二人一笑,各饮一口门杯。
这边湘云玩“拇战”。便说,“酒面要一句古文,一句旧诗,一句骨牌名,一句曲牌名,还要一句时宪书上有的话,共总凑成一句话。酒底要关人事的果菜名。”
宝玉一时说不上,黛玉让他喝一钟,自己替宝玉说,“落霞与孤鹜齐飞,风急江天过雁哀,却是一只折足雁,叫的人九回肠,这是鸿雁来宾。”黛玉拈了一个榛穰,说酒底道,“榛子非关隔院砧,何来万户捣衣声?”
大家对点猜拳。因贾母王夫人不在家,没了管束,便任意取乐,呼三喝四,喊七叫八。满厅中红飞翠舞,玉动珠摇,十分热闹。顽了一回欲散,忽不见了湘云。
原来湘云吃醉了图凉快,在山子后头一块青石板凳上睡着了。众人走来看时,果见湘云卧于山石僻处一个石凳子上,业经香梦沉酣,四面芍药花飞了一身,满头脸衣襟上皆是红香散乱,手中的扇子在地下,也半被落花埋了,一群蜂蝶闹嚷嚷的围着他,又用鲛帕包了一包芍药花瓣枕着。口内犹作醉语说酒令,唧唧咕咕说,“泉香而酒冽,玉盌盛来琥珀光,直饮到梅梢月上,醉扶归,宜会亲友。”
另有一个小细节。宝玉与黛玉说话,袭人送来两钟新茶。黛玉先去了。宝玉自拿了一钟。另一钟袭人送过来,宝钗接着,喝了一口。黛玉因自己身弱,就说只饮半钟尽够了。说毕,饮下剩余的半杯。
袭人送两钟茶,宝玉一杯,宝钗半杯,黛玉半杯。这个有点意思,可以细想一想。
宝玉又来找芳官。与春燕三人吃了些点心饭食。春燕提到五儿的事,宝玉道,“你和柳家的说去,明儿直叫他进来罢,等人告诉他们一声就完了。”
外面小螺和香菱,芳官、蕊官、藕官、豆官等四五个人,坐在花草堆中斗草。这个说,“我有观音柳”,那个说“我有罗汉松”,那一个又说,“我有君子竹”,这个又说“我有美人蕉”,那个又说“我有《琵琶记》里的枇杷果”,豆官说“我有姐妹花”,香菱便说,“我有夫妻蕙”。大家笑他,说没听有夫妻蕙。香菱道“一箭一花为兰,一箭数花为蕙,凡蕙有两枝,上下结花者因为兄弟蕙,有并头结花者因为夫妻蕙。”说笑着,几个人推扭玩笑,在草地下乱滚。不想滚到一洼水里。香菱的半扇裙子都污湿了。众人见了,一哄而散。
香菱兀自起身低头一瞧,那裙上犹滴滴点点流下绿水来。这条石榴红绫裙子,原是宝琴带了来送的。香菱正着急,不知怎么办才好,宝玉过来,手里拿着并蒂菱。见了此情形,就说袭人也有一件一模一样的,因有孝在身,现在已不穿。让他送了你,调换过来就好了。
宝玉即回来与袭人说了,袭人素与香菱相好,忙开箱取了来,与香菱换了。香菱拜了两拜,道谢袭人。
回头见宝玉蹲在地下,将方才的夫妻蕙与并蒂菱用树枝儿抠了一个坑,先抓些落花来铺坍了,将这菱蕙安放好,又将些落花来掩了,方撮土掩埋平服。香菱拉着他的手问做什么。让宝玉不要把换裙子的事告诉薛蟠。
宝玉见了好的美的,都想围着他身边。
掩埋夫妻蕙并蒂菱,是不是有点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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