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

今日立冬，下午我枯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窗外高大的杨树叶子抖动着，不时有叶子落下去，也如成熟的果子。天气很好，天空清爽得一丝云也没有，这样的天空下不会有很糟的心绪。

隔壁房间有几个人在聊天，是早上就来访的客户，聊得十分投机，过午斜日迟迟，人也迟迟不肯离去，整个办公区回荡着几位爽朗的笑声，定将绕天花板三日不绝。却不是在谈业务。

我想起了那一年的立冬。

那天天气不好，从早晨开始天就是灰的，令人感觉压抑。也是无所事事觉得烦躁，突发奇想去山里逛逛，知道肯定是无人有此雅兴，也就省了麻烦，一个人开车上路了。

那是一个收费景区，游览季节已过，即将关闭，所以只有我一个游客。若大的景区内秋山萧瑟，秋水泛寒。但是从城里喧嚣挣脱出来的我，感到十分惬意。这片闲下来的山水裹在深秋的肃杀里，既有浓烈的秋的色彩，也有浓浓的秋的味道。四周清静异常，好像整个天地人间都打烊了，不仅是安静，而是冷寂。山下一泓秋水，幽幽的，近乎黑色，不是夏天的明澈，像注了水银一样缓缓荡着光影，沉静得像冬帝的眼睛，深不可测。这水让人心生敬畏。那么山呢？没有飞鸟，远处的山也显得空朦。

历阶而上，绕过一个高坡就是登山小路。

山路蜿蜒，离山更近，离树也更近。树叶已经枯黄，是的，枯黄，不是那种还有生命的金灿灿的黄，是被秋风秋雨和霜耗尽了生机的叶的尸体，树下的土中是它们最后的归宿，这就是落叶归根，是轮回，是生命的节奏。树干几乎是黑色，与叶的枯黄配起来很是和谐，如果我会画画，将这两种色彩入画一定是很美的。

走了一会儿觉得有点累，我停了下来，山路上前后依旧没有人，凝神细听，轻轻的有几种鸟在叫，远远的听不出来是什么鸟。这时一只乌鸦在头顶飞过，给萧条又增加了悲凉的意味。

不知为什么突然少了兴致，发现天阴得更厉害了，大自然严肃的面孔一瞬间让我清醒过来，自然的力量不是我能承受的，我只窥探感受一下就足够了。

高谈阔论还在继续，并有一缕缕烟雾飘散过来，我离开位子，在孤独中可以体会温暖，在喧闹中只有孤寂。

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