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有罪。”
虽然说着这样忏悔的话,维鲁斯却并没有行君臣大礼。他不会再跪在任何人面前,即使是做戏也不需要。维鲁斯弯下腰,勉强低下他高贵的头颅,刻意的压低声线放慢语速,竟真的听出了几分沉痛与自责。
“臣不该怂恿嘉文王子亲征,或者应该再多派一些人手随行,这样王子也不会遭遇偷袭,战死他乡。”
“什么?”明黄色的床榻之上,这个星球的统治者发出一声惊呼,但由于气力不足,这呼声几乎卡在喉间,被随后一阵剧烈的咳嗽淹没。嘉文三世撑起自己病弱的身体,努力的平顺气息后,颤巍巍的指向维鲁斯,“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人死不能复生,陛下节哀,还望保重身体。”维鲁斯轻捻衣角,抬头直视陛下,“白发人送黑发人,您心中的悲恸,臣能明白。但战事在前,还请陛下明示,这辅国重任,何人承担。”
依循传统,先嫡后贤。王子是陛下唯一的儿子,其余都是公主,而女子不能继位,那这所谓贤者……
“来人啊,来人。”皇帝陛下这才发现他寝殿之内,竟无一内监侍女。
“陛下。”闻声而入的是内监总管霍尔奇,看来是一直在门口守着。“陛下有何吩咐。”
看到进来的是他的贴心人,嘉文三世稍微放松下来,却发现霍尔奇虽然跪在他的面前,但眼神时刻留意着维鲁斯的动态。他的心又往下坠了坠。“赵信何在?”
“回陛下的话,赵总管随王子出征,遭遇敌袭,至今生死未卜。”
“老巫师呢?”
“卡尔萨斯昨夜突发疾病,卧病在床。”
嘉文三世又一连串的问了几个重臣的状态,皆被疾病或者意外所困,连说辞都没怎么换,回答的很是敷衍。
“如此说来,只有你维鲁斯能担当重任了。”嘉文三世喟然长叹,事到如今,他已看清眼前形势。以前有人进言,维鲁斯野心蓬勃,兵权过重,终成一患。他从未听进心里,现在连儿子都折了进去,幡然悔悟也为时已晚。
“臣定当不负所托。”维鲁斯叫人拿上纸笔,甚至连同帝王宝印,“请陛下亲笔,下达旨意。”
“陛下且慢。”苍老却浑厚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余音绕梁。伴随着叮叮当当武器掉落在地以及肉体横飞的声音,卡尔萨斯踱入殿内。
“维鲁斯,你通敌叛国,密谋杀害皇子,论罪当诛,你可要辩解?”
维鲁斯沉默不语,他还辩解什么?卡尔萨斯既然出现在这里,定是有十足的把握,只是他实在不懂,他寻遍星际,终于找到了复仇焰魂布兰德来制衡卡尔萨斯。两人昨日大战上百回合,布兰德勉强取胜,却也重伤在身,在府中静养,怎么卡尔萨斯看起来却毫发无损?
探寻到维鲁斯心中所想,卡尔萨斯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他是谁?巫妖王是也。现在岁月静好,他只是懒得活动筋骨,平时不想展示实力罢了,区区小法师就想动他?天真。
原来这是一个局,维鲁斯并不笨,他很快想通了关键所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这是给别人做了嫁衣。思及此处,维鲁斯目光流转,鱼死网破也要拼一下。维鲁斯的弓箭早已融入骨血,他凭空蓄力,反手搭箭射向卡尔萨斯。与此同时,他身形一闪,移出寝殿。
他本以为,卡尔萨斯为了躲他那致命一箭,必会分神,这样能为他逃跑争取到时间。哪想到他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穿过之后,他的动作被放缓,到最后,竟动也不能动。
“跑什么呢?还得等待陛下宣判呢。”卡尔萨斯的声音在维鲁斯的背后响起。
“陛下,陛下,这老巫师也是心怀鬼胎,您就算杀了我,不能放过他啊。”黄泉路上有人作伴,也算不亏。
卡尔萨斯眯了眯眼,这人怎么不知好歹呢。他哼唱起不知名的旋律,作为惩罚。
这是……维鲁斯只觉头痛欲裂,像是有万只虫蚁在啃食他的灵魂,他终于知道自己对抗的是何人。
原来传说,并非捕风捉影。
痛苦之墙,安魂曲,死亡颂唱者,卡尔萨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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