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燕园

作者: 我是巴卡 | 来源:发表于2018-08-16 12:22 被阅读0次

    第二次到北京已是5年后,以北大新生的身份。

    从来没有真的想过自己能够成为北大的一员,即使经过寒窗苦读,梦想离自己越来越近;即使最后在志愿书上郑重地填上了“北京大学”四个字,甚至在收到录取通知书后,竟然也还是没有什么实感。

    翻出第一次去北京时在北京大学图书馆前拍的那张照片,沉思中翻到背面,看到当年自己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下的一句话:“下一次,我要以北大学生的身份站在这里。”记忆一点点浮现,不由嘴角上扬。

    到北大大概是上午9点。从公交车下来,顺着熙攘的人群,提着大包小包站在毫不起眼的北大南门前。我使劲搜寻着记忆中的残片,却发现怎么也拼不起来。

    那一刻,我有些慌乱,像一根浮萍,找不到扎根的地方。

    放下行李后,急匆匆地拿着地图去找古色古香的北大西门,去找树荫掩映碧波荡漾的未名湖,去找亭亭玉立的博雅塔,让记忆中的残片一片片归位。这时发现,很多地方都觉得似曾相识,而又明显得感觉不是记忆中的样子。这感觉,竟冲淡了来到北大的喜悦,带来了一丝伤感。

    独自坐在未名湖畔的大石上,我试着去想象五四时无数胸怀自由和梦想的年轻人走上街头、为国呼号的场景;我试着去想象田晓菲学姐在《十三岁的际遇》中描绘的银杏叶交织出的金色穹窿和未名湖上迸溅的笑声,想象那因为自己的无知而抽泣的小女孩……我使劲将想象中的北大挤碎了、揉匀了,去融入这并不大的湖、并不高的塔,和那并不雄伟的西门。

     “燕园其实并不大,未名不过一勺水。水边一塔,并不可登;水中一岛,绕岛仅可百余步;另有楼台百十座,仅此而已。但这小小校园却让所有在这里住过的人终生梦绕魂牵。”谢冕老先生在其《永远的校园》中这样写道。我也是在北大呆了近六年后,才慢慢体悟到能够不经意而又亲切地叫出“园子”是一件多么幸福和奢侈的事情。而当时的我,可悲地品不出其间的味道。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寝室,见到了至今仍是挚友的三位室友,来自东北的张,来自浙江的叶,来自福建的蓝,而我来自山西。我们几个开玩笑说,我们的籍贯可以在中国地图上画出一条纵贯2000公里的线。

    收拾停当,参加系里为我们准备的迎新活动,教我们唱非官方却传唱至今的北大校歌《燕园情》:

    红楼飞雪,一时英杰,先哲曾书写,爱国进步民主科学。

    忆昔长别,阳关千叠,狂歌曾竞夜,收拾山河待百年约。

    我们来自江南塞北,情系着城镇乡野;

    我们走向海角天涯,指点着三山五岳。

    我们今天东风桃李,用青春完成作业;

    我们明天巨木成林,让中华震惊世界。

    燕园情,千千结,问少年心事,

    眼底未名水,胸中黄河月。

    好像早已备好的干柴,静待点点星火将它点燃。唱完这首歌,初中时参观北大的记忆竟无比明晰起来,上午独自一人漫步燕园的一幅幅画面不停地在脑中闪现,胸中更有一股无以名状的情绪在激荡——

    是啊,只有百日戊戌仅存硕果的北大,只有救亡图存、心系祖国的北大,只有战乱中颠沛流离、不放弃希望的北大,只有无数学子寒窗苦读、心向往之的北大,才配得上这首歌,才配得上这缱绻情思和这雄浑气魄。

    我的心定了,我无比真切地感觉到,这就是北大,我来到了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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